“公主娘娘,那种人还留着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一剑杀了她?”棋画愤愤不平,觉得挨打太便宜琴书了。
“别让她的血弄脏你的剑。她不配。”靳荼想起方才那个诡异的巫蛊娃娃,安抚道,“我留着她还有用。”
棋画最听莲宋的话,听她这般解释,虽然不情不愿,仍旧应了一声:“哦。”
靳荼失笑摇头,顿了片刻,嘱咐道:“你等会儿藏在床底下,我不叫你别出来。”
“好。”棋画乖乖应声,声音蔫蔫的,还在为刚才的事气愤。
“别生气了,让她多疼几天,我也好出出气不是?”靳荼换了一种说法。
“该!疼死才好呢。”棋画气鼓鼓地附和,觉得轻易要了琴书的命太过便宜她了,就该让她活活疼死才好。
程玄青任个虚职,倒也不必如何尽心,成日里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今日回府便听小厮回报荼白公主大战老程头的丰功伟绩,可他没有闲情逸致倾听,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结果如何?”
“老程头被教训后,老实遵照吩咐去备车了。”正准备侃侃而谈的小厮只得收敛起澎湃的心绪,言简意赅回复。
对此,程玄青没有多余的反应,对于好吃懒做,贪婪成性的老程头,他也是十分不喜的,至于荼白,只要没发生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其余小事他也不甚关心。
恰是他的不以为意,令他错失了探寻真相的良机,距他认出荼白的真正身份又迟了些。
若是程玄青再仔细盘问几句,便能从小厮口中得知新娶的这位荼白公主耍得一手好鞭,堪称出神入化,与酷爱耍弄鞭子的莲宋公主不相上下,甚至在招式动作上亦是极为相似,简直是如出一辙。
可他没有细问,将那小厮遣退,程玄青便回了书房。
此时的他还不知晓,因着一时的疏忽,错过了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人,离揭开真相的时机又远了一些。
程玄青对荼白没有别的要求,既不想与她相敬如宾,更不想与她琴瑟和鸣,只要她安安静静待着便好。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才坐下没多久,正准备描摹画像的程玄青被打搅了。
来人正是先前被派去监视荼白公主的小厮,只听他慌慌张张地禀告:“少爷,琴书快被打死了。”
程玄青听罢,不慌不忙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公主殿下带了个婢女到琴书的屋子里,把她拖出来就打,打了几十下,人就没声了。”小厮尽可能详细地说明情况,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散去的恐惧,方才他当真以为琴书已然死了。
这小厮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真被吓着了,居然隐瞒了琴书私藏巫蛊娃娃诅咒公主殿下这一关键事实。
“野蛮!”程玄青听罢,只当荼白颟顸无知,愤然甩袖而起,勃然大怒,厉声吩咐,“请大夫来。”
“是。”小厮慌忙出门安排,而程玄青未去探问琴书的伤情,径自往荼蘼院去了。
回了房间,将靳荼安置好后,听话的棋画呲溜一下就缩到床底下去了。
没过多久,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不难判断,脚步声的主人此时心情不甚美妙。
【宿主,支线任务——全身而退启动,检测到此刻男主怒气值极高,请小心。】
系统急火火的声音响起,匆匆忙忙中带着些慌乱,最后还叮嘱了一句。
靳荼目光一闪,眼中没有畏惧,嘴角勾起了一个邪魅的笑,似乎不以为意。
“荼白,让你安分点,你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程玄青人还没出现,声音倒是先传来。
“一个婢女而已,本公主还动不得了?”靳荼满脸的不屑,显然没有将程玄青的话听进去。
“我同你说不明白。”程玄青懒得解释,兀自下了论断,“你把今日打人的那个婢女交出来,这件事既往不咎。”
程玄青想让靳荼将棋画交出来,总算有个抵罪之人,也好借此揭过此事。
☆、红莲谢后荼蘼开(十七)
程玄青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靳荼偏偏不如他的意,杖责琴书一事她本就没错,何来“既往不咎”一说?
“不可能。”靳荼眼睛一瞪,态度坚决,明着挑衅道,“你就这般舍不得,不过打了几杖便心疼成这样,莫不是想将那奴婢收入房中?明着告诉你,本公主可不是个能容人的,奉劝你最好将那贱婢给藏好了,护住了,不然等本公主哪日心情不好,兴致上来了,觉得她碍眼,说不准就会取了她的小命。”
“堂堂公主,出言不逊,胡言乱语,成何体统?”程玄青瞧不上靳荼的说话方式,训斥道,“昨日已然跟你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若想安安稳稳地待下去,就安分些。你不过是国主强行塞进府,给我添堵的,我一不顺心,随时杀了你。”
“杀公主?好大的本事啊!既然你这般硬气,何必续娶公主?不如抗旨不遵,岂不省了许多麻烦?”靳荼笑着问。
“别说那些无用的废话,总之今后老实些,莫要去招惹府中之人。”程玄青不跟她做口舌之争,神色冷峻。
这就是让荼白公主缩着脑袋做人,在府中当个完完全全的隐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