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画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开心,绷着一张脸,天知道她在公堂之上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手刃了程斯年。
正当靳荼打算继续宽慰几句时,荼蘼院外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宋,这些事都是你授意的,是吗?”程玄青脸色青灰,双眼布满血丝,明显一副深受困扰的模样。
“哪些?”靳荼不明所以地问。
程玄青不想绕圈子,直言道:“父亲被抓与你有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靳荼也不打算绕弯子,直言不讳。
“你打算怎么做?”程玄青心里清明,只是仍旧有所担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靳荼淡淡地回了十六个字,足以表明态度。
“宋宋,我知晓父亲罪不可恕,你能否——”程玄青的话终归没有说完,他无法直视眼前那双凉凉的眼。
靳荼惋惜道:“若你那话说出来,棋画定会将你扔出去。可惜啊,没能看得着这么一出好戏。”
程玄青见识到了公主殿下的冷淡,失望而走,带着浓浓的遗憾。
“公主娘娘,你不会还对这个人有意吧?”棋画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想。
“棋画,大白天的,别说这么惊悚的话,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靳荼瞪着眼珠子,惊恐万状。
“公主娘娘,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阴惨惨的,怪瘆得慌。”棋画搓搓胳膊,一脸嫌弃。
“哈哈哈——”靳荼与棋画相视而笑,方才的沉闷一扫而空。
“汀兰,将我书案上的那个盒子拿来。”靳荼吩咐道。
汀兰取来一个朱褐色的盒子,奉给公主殿下,可靳荼却没有接,只是看向棋画,缓缓道:“给她。”
棋画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里头是一本靛蓝封皮的书,将书取出,面露难色:“公主娘娘,你为何送一本书给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看书,看到那些字跟蝌蚪似的,密密麻麻,我就觉得头疼,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打开看看再说。”靳荼看着棋画苦着一张脸,失笑摇头。
棋画一脸生无可恋地翻开书,乍看之下,惊喜地叫出声:“哎呀!里头有画。”
靳荼只是微笑,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欣慰。
“这些画都是菜。”棋画一脸兴奋道,“画得真像啊!公主娘娘,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靳荼缓缓点头。
汀兰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露出讶异的神色,惊异道:“这书真奇特,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
棋画乐颠颠地翻阅,爱不释手,很是高兴,汀兰看着有些眼红,禁不住问:“公主殿下,这书哪儿买的?”
言外之意就是也想买一本,却听靳荼道:“买不到,仅此一本。”
汀兰还不明所以,棋画却恍然大悟道:“这是公主娘娘画的?”
“嗯。”靳荼点头,又加了一句,“专门画给你的,只给你一个。”
☆、不是给你的
“真的?!”棋画乐不可支,围着靳荼绕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公主娘娘对我最好了。”
“你转悠两圈就得了,别老围着我晃,我头晕。”靳荼好笑着阻止棋画乐颠颠的行为。
棋画停下雀跃的脚步,可内心的愉悦无法消解,兴冲冲地对靳荼道:“公主娘娘,我要把这本书放在枕头底下,晚上饿了拿出来看看,肯性就不会饿了,我要一直带着它,一直一直带着。”
汀兰在一旁看着这主仆情深的画面,尤为羡慕。
大理寺的监牢中,程斯年和程玄青面对面,气氛一时陷入静谧。
程玄青从荼蘼院离开后,径自到了大理寺,而程斯年也正等着他来。
“那个棋画还活着,阿玄,你去将她找出来,公主殿下见到她定会高兴。”程斯年想出了对策。
话说得漂亮,其实心里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棋画自然是要找出来的,不过定然不是为了让莲宋公主高兴。
程玄青没有回应,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第一次见到他似的。
“阿玄,你为何如此看着为父?”程斯年内心惶急,脸上却仍旧是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