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刘思柔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如此对她?”程玄青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程斯年愣了一下,没想到程玄青会提起刘思柔,更料不到他知晓这事与他有关,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否认道:“阿玄,你在说什么?对于刘千金的遭遇,为父表示遗憾,但这件事与为父没有任何关系。”
“父亲,何必惺惺作态?你是什么人?我很早之前便知晓了。”程玄青选择将一切说破,“莲宋死在你手中。”
“你在胡说什么?莲宋公主不是还活着吗?”程斯年试探着询问,仍想着搪塞敷衍。
可程玄青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淡然却笃定。
这样的目光令程斯年心慌不已,他渐渐清晰地意识到真相被知晓,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可让他困惑不已的是,程玄青是如何知道的呢?他分明掩藏地很好啊,到底是哪里露馅了?
程玄青没再多留,只说了一句:“父亲,你该好好反省了。”
反省,程斯年当然要反省,可并不是反省自己的罪过,而是思考错漏之处。
“手中拿着什么?”程玄青在府门外见到一个小厮手中捧着个精致的包袱,看着不像府中之物。
“回禀主婿,这是彩斓阁送来的,说是公主殿下定制的长衫。”小厮禀告道。
“长衫?”程玄青觉着疑惑,结果包袱,准备亲自送去荼蘼院,走着走着,他忽然改道,回了自己的院落。
回到房间,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细细摩挲着衣角的翠竹纹,程玄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今夜月色甚好,靳荼亲手置办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同棋画在院中用膳,气氛很是融洽。
不知棋画说了什么,靳荼被逗得哈哈大笑,而程玄青便是在这时走进荼蘼院中,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衫。
院中的笑声戛然而止,棋画古怪地看着来人,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靳荼则看着他身上的那件衣衫,语气不善地问:“衣衫哪来的?”
“小厮说是彩斓阁送来的。”程玄青仍旧沉浸在窃喜中无法自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很合身。”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乱动?”靳荼语气不善。
直至此时,看着面前人嫌恶的神色,程玄青才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心中的雀跃如潮水般退去,脸上的笑意渐渐被落寞取代,身上穿着的这件月白色衣衫就像会扎人般,令他哪里都不舒服,十分难受。
靳荼吩咐道:“汀兰,去彩斓阁再订做一件,务必赶在后日前完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汀兰急急离去,程玄青站在原地,尴尬万分。
“衣服,还来。”靳荼直接开口索要,半分面子都不给。
“在这儿?”程玄青素来是个讲究的,不能想象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宽衣解带。
“不问自取是为偷。”靳荼嘲讽道,“怎么?你还上瘾了?”
“宋宋,你非要这般同我说话吗?”程玄青很是受伤。
靳荼反问道:“哦?那不知我该如何同你说话?”
程玄青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条件,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缓缓地脱下了那件曾令他无比雀跃的衣衫。
“烧了吧。”靳荼没有伸手去接那衣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程玄青拿着那衣衫,丢了又舍不得,继续拿着也不合适,进退两难。
“若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靳荼下逐客令。
“宋宋,这衣衫你打算送与谁?”程玄青仍心有不甘,想要知晓事情的真相。
“与你无关。”靳荼冷冷回应。
程玄青看了看手上的衣衫,脑中闪过一个影子,恍然大悟,探问道:“月白色,可是江月酒楼的那人?”
靳荼不作答。
“宋宋,你对他——”程玄青欲言又止,不敢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你该走了。”靳荼不想听他闲扯,语气十分不耐烦。
程玄青似乎懂了什么,颓然地转身,手中的衣衫仿若有千斤重,坠得他差点拿不动。
棋画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他看着挺可怜的。”
“不够,还不够可怜,哀大莫过于心死,这种程度连锥心刺骨都达不到。”靳荼冷笑着开口,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待程玄青走远了,棋画悄悄对靳荼道:“公主娘娘,屋顶上那人走了。”
“程斯年都不会找些稍微强一些的人过来么?就这些小蝼蚁,我们家棋画都能单挑一百个。”靳荼撇撇嘴,觉得无趣,“看来那老家伙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搞这些小把戏,更不会关注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