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画,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程太傅露出关怀的神色,足可以假乱真。
“回太傅,自从公主殿下仙逝后,我便离开王城,于五湖四海游历,近些日子才回来。”棋画的回应倒是顺溜。
程斯年盯着棋画,似想判定这话的真假,想了想又问:“莲宋公主故去时,你可在身旁陪伴?”
“那日,公主殿下恰好派我去办事,因此我并不在近旁,不然定能救回殿下。”棋画露出悔恨懊恼的模样。
“殿下意外离世,香消玉殒,当真遗憾。”程太傅惋惜地摇了摇头。
“不是意外。”棋画激动地反驳。
程斯年瞳孔一缩,绷紧了身子,斟酌词句,小心探问道:“你怎知不是意外?”
“琴书那个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定是她暗中做的手脚,害死了公主殿下。”棋画气愤非常,不似作伪。
程斯年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安抚道:“那个侍女确实不像个忠心的。”
棋画恨恨道:“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为公主殿下报仇。”
“此事暂未查明,不忙着动手。”程太傅假意劝慰道。
“我自是知晓,不然在那公堂之上就要了她的小命。”棋画很是不甘心的模样。
程斯年冷眼看着她的反应,倒是对她的话信了七八分。
此番试探,不过是为了探看棋画是否对当日之事知情,如今几乎可以肯定她不知晓其中的隐情。
程斯年目的达到,自是不会多做停留,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靳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换了副神情,方才的唯唯诺诺一扫而光,只剩轻蔑和鄙夷。
“公主娘娘,你可真会为难人。”棋画不满地抱怨。
“棋画,演技不错。”靳荼冲着棋画竖起了大拇指,赞扬道,“有前途,你瞧那老家伙被你忽的一愣一愣的。”
“公主娘娘,以后这等事你还是找别人吧,对着那个狡诈的老狐狸,我连话都不想说。”棋画似是被恶心到了,一脸嫌恶道,“一看他那张脸,我就浑身不舒服,还不如同也痛痛快快打一场呢。”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靳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那便好。”棋画松了一口气,“怕是再同那老匹夫见面,我会忍不住砍了他。”
☆、入局
程斯年离了荼蘼院,径自前去找程玄青了,他还有些事要问清楚。
“父亲。”程玄青早已收到了消息,已然有所准备,见程斯年推门而入,起身行礼。
“阿玄。”程斯年打量着自家儿子,思忖着说辞,斟酌着语气,缓缓开口道,“为父见过那个侍女了。”
程玄青没有说话,垂着头,打算听听父亲如何说。
“莲宋公主确实已然仙逝,为父知晓你对她情根深种,不想你为此伤情,便骗了你。”程斯年端的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谆谆诉说着自己的良苦用心,“阿玄,你能体会为父的用心吗?”
程玄青一听这话,便明白莲宋定是想了什么计策将此事糊弄了过去,也便附和道:“父亲,你不该骗我。”
程斯年听儿子如此说,觉得他先前说的话大有赌气的成分,但他仍想问清楚:“阿玄,你对为父是否有什么误会?”
“父亲,先前在大理寺说的话,是儿子一时糊涂,胡言乱语,还请父亲见谅。”程玄青认错倒是快。
“无妨。”程斯年豁达道,“毕竟是为父欺瞒你在先。”
“父亲言重了。”程玄青见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不想就此撕破脸,便陪他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程斯年见安抚好了自家儿子,心思立刻又活络开了,试探着说:“这棋画到底是莲宋公主的侍女,在你府中跟着荼白公主始终不妥,不若将她交给为父,也免得招人口舌是非,如何?”
“父亲,孩儿先前问过棋画,她属意跟着公主殿下。”程玄青找了个理由搪塞到,“那棋画的性子最是不羁,她打定了主意,不论是谁来说都不会改变主意,儿子认为还是将她留在荼蘼院为好。”
程斯年垂眸想了片刻,最终点头同意:“既然如此,那便她继续留在那儿吧。”
程玄青躬身道:“谢父亲。”
“若她有什么动静,即刻回禀为父。”程斯年似乎仍旧不放心,嘱咐了一句。
“是。”程玄青口中应声,心中却疑惑父亲此举的用意。
程斯年了结这边的事,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江月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