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大年。”楚慕又是一笑,“袁师父的意思是,让我好好爱惜身体,他也很担心呢。”
“真的?”
“是吧袁师父?”
袁兆禾冷哼一声,不做理会,走到了洞口处。脑子里全是刚刚伤口的画面,他无法想象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许是寒风一吹,弄得鼻头发酸,忍了几下没忍住,眼泪跟着要流下来,他拿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
想到祁洌给他装着毒虫的瓶子和一把未擦干净的匕首,心里下定决心——这病,他一定会找到根治之法。
收拾整理好情绪,袁兆禾又进了山洞里,里面和谐得完全不像逃难中的人。
霍左年一看袁兆禾回来了,招呼道:“袁大夫过来一起啊,小楚这蚂蚁玩得真的太厉害了。”
袁兆禾一噎,不愧是楚慕。
他清清嗓子,投出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们两的伤不适合骑马,药箱里的药也撑不了多久,咱们是在这儿待一会儿还是怎么?”
“我可以!”霍左年一听袁兆禾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他倒是觉得不痛不痒,力显自己能行。
袁兆禾睨他一眼,“你也就能站一站。”
“祁哥怎么说?”楚慕拿起树枝继续慢慢逗着蚂蚁,蚂蚁缓缓摆出一个“祁”字。
袁兆禾心虚地瞟了一眼别处,“祁将军给了路线,但现在完全偏了——”
“袁大夫,这偏了是什么意思?咱们知道目的地不就好了?”佟柘一时间没能理解到这是什么意思,好奇发问。
“还真不知道。”袁兆禾算是明白了,祁洌当时只给了他逃出的路线,却没告诉他具体目的地,估计时间太紧一时没有想到好的去处——也可能是想着楚慕会醒,让他们自行判断。
“既然是遇到了地雷,那就是往南煦的方向跑了,我们便进南煦。”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纠结,他们的最优解便是择近而歇。目前最近的城镇一个是南煦,另一个便是百林关——之前说过,泽城过后再破一个重要关口,即可直达九朝皇城,便是百林关。
若要折腾到距离较远的百林关,路上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之前没排干净的地雷,说不定就给追杀了。
只能在离得近的南煦赌一把了。
楚慕顿了顿,觉得还没有完,继续问道:“那他对我说的呢?”
袁兆禾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若小蚂蚁醒了,你就告诉她——”
“我还舍不得死。”
*
楚皓霖和祁东自然不会贸然放开江声,自己离去——我在明,敌在暗。从目前的路线看来,江声是要带他们出城,这没什么不妥。九朝皇城就那么大,留在皇城反倒束手束脚。再进城的机会多得是,出城就不容易了。
而江声本计划用一辆马车将两人带出城,然后在出城前下马车,让他们出去,城外的人已经待命了;然而现在已经到了城门口,自己还没能脱身,再要跟着一起出了城,恐怕会被自己下的“格杀勿论”的命令给错杀。
“二位,我的诚意已经够明显了吧——”江声眼睛往下一撇,示意楚皓霖拿开这个随时会取他性命的碎瓷片。刚刚看还不觉得,多看几眼便觉得不大对劲,楚皓霖身上怎么会有碎瓷片——
定是乔言卿给他的。
江声心头冷笑,居然被摆了一道,那他没必要继续端着了。
趁楚皓霖向外一望的工夫,他的手偷偷摸索,抓住自己身上的刀,一把抽出向前一刺——
“小心!”祁东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楚皓霖,由于马车里面的空间过于狭窄,自己的手臂被狠狠地划出一道宽大的血口。
楚皓霖向后一仰,紧跟着掷出碎瓷片,直接刺进江声的眼睛,一瞬间鲜血直迸,痛得他大叫起来,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攻击。
视力范围缩小,江声顾不得其他,燃起强烈的报复心理,只管扣住祁东的流血的手臂往外撞去,破车而出。
“别管我!”
“东叔!”楚皓霖失声喊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离他越来越远。他抬头往城墙上一望,一皱眉头,果断将前面的车夫踹下马车,又赶了几鞭子,飞快地冲向城门口。
“停车停车!”城门口的侍卫着急着要拦住这辆马车,但一看到驾车人就犹豫了,“这不是……楚大人吗……”
“这拦还是不拦啊……”
没等前面的人商量出结果,楚皓霖将马驾得更快,直接冲了出去。城上的人和沿途树林中的人紧盯着目标。等到这马车脱门而出,箭则离弦。
一出城门,楚皓霖迅速抱住马的脖子翻身,无数只冷箭从他的旁边射过来,车厢和马替他挡住了大部分,少数的箭头造成了擦伤,还有几支射到了他的腿上。
后面那群人穷追不舍,正有一只箭头射断了牵连着的缰绳,车厢开始往后脱离,楚皓霖抓住一只箭翻身上马,将另一边也戳断,开始熟练地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