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穗的那双眼中没有半点杂质,许致怀顿了一下,话音一转:
“大哥知道你心中一直藏着事,可那些事终究过去了,你何必糟蹋自己,白白浪费时光?”
许东延与许致怀对视两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冲他笑了笑,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走上前,长臂一伸,勾住对方的肩膀,十分自然地说道:
“反正许家有你,又何必让我去操心那些烦心事?到时候大哥负责赚钱养家,我便当个闲散的公子,混吃等死便是。”
许致怀见人如此冥顽不化,恨铁不成钢道:“你...”
许东延生怕再次听到对方讲那些个大道理,赶紧打断道:
“行了,行了,大哥明知我不爱听那些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又何必一再烦我?总归祖父现如今还没将我扫地出府,便让我过几天清闲日子吧。”
说完,许东延便松开对方,冲人做了个鬼脸,退后两步,转身加快了步伐,走到阿泽身边,拍肩示意阿泽离开。
江穗被阿泽带到一边,但那二人交谈时并未特意避开人,因此她也听得清楚。
看得出来,许府的这位大公子的确如同传闻那样,而且对自家的兄弟很是上心。
而江穗此刻,却是满脑子都是大公子着急时说出的那句话,还有那带有深意的一眼。
恩人当真如同大公子说得那样,待她是有些不同的吗?
江穗跟在许东延身后,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最终,她还是摇摇头,将心中的那点喜悦压了下去。
眼看着就快要到自己的住处,江穗连忙叫住许东延道:“五公子,前面就是奴婢的住处了,公子身份尊贵,还是莫要再往前了,若是传出去,怕是坏了规矩。”
许东延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江穗。
他点点头,攥拳挡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说道:“那便送到这。”
“今日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奴婢牢记在心。”
语毕,江穗低着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几步,许东延忽然走上前,拉了拉江穗的袖子。
江穗转过头来,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许东延见人停住,这才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他心中有些犹豫,可又怕自己这时候不赶紧说,江穗便要走。
好一会儿,他才将阿泽唤了过来,说道:“将东西给我。”
阿泽起初还未反应过来,瞪着双眼睛,没有动作。
还是许东延等急了,作势抬手朝对方打去,嘴里还说着:“出门时让你给我装着,你难不成没听见?”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阿泽赶紧说道。
阿泽摸索了一番,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十分精美的小盒子来。
江穗有些好奇地看着阿泽手上的东西。
那小盒子上雕了什么东西她瞧不清楚,但看形状大小,像极了胭脂盒。
每日见人侍奉大奶奶梳妆的时候,她曾远远瞥见过类似的小盒子。
远远看去,江穗也知晓那恐怕是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
下一秒,许东延从阿泽的手中接过盒子,将江穗的一只手拉了过来,直接将那小盒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这本是之前便想给你的,谁知被人抢了先。”许东延语气中满是懊悔。
江穗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二人一不小心对上了视线。
许东延有些别扭地率先移开视线,说道:“不过我可是亲手交到你手里的,你可要记清楚了。”
没想到平日吊儿郎当的五公子还有这样的一面,江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但还是忍住了,并没有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江穗将手平摊开,发现这盒子也就巴掌大,十分小巧。
“自然是药膏,我那日亲眼看见了你脸上的伤。”许东延说着,瞧了眼江穗原本受伤的那半张脸。
此刻已经看不出来半点痕迹,皮肤恢复了以往的白皙光滑,看起来吹弹可破。
许东延顿了一下,补充道:“虽说你现在已经好了大半,但那东西平日你也可以用。”
江穗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一介粗人,哪里用得上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有些暴敛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