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顾衡还睡着,长长的发散在雪白柔软的枕头里,脸庞宁静安详得像个孩子。
戚繁音浑身都酸痛不已,翻了个身,从他怀里脱身出来,面对着墙角。
只不过刚一转过身,身后就环上了一只手,顾衡灼热的唇落在她的肩上。
戚繁音连忙双手捂着脸,用手指轻轻揩了眼角的泪。
身后的人只是吻了她一下,就又沉沉睡去了。
戚繁音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顾衡不喜欢她哭。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哭过了,今天是个意外。
她不知他会回来,今天又是这么特殊的一个日子。
如果半年前宁安侯府没有落罪,那么今天,就是她和梁瀚文成亲的日子。
她从十四岁定亲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期待今天。
原本今天她就能拥有的东西却成了幻影。
洞房花烛没了,青梅竹马的夫君没了,宁安侯府嫡女的身份也没有。
唯一有的,只有罪臣之女这么一个身份。
她忍不住有些难过。
倒也不全然是为了梁瀚文,更是为了父亲、还有戚家。
*
翌日戚繁音起来,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记不得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唯一的印象便是衣冠楚楚的顾衡变身衣冠禽兽,把她翻来覆去折磨了好多次才算了事。
“香如。”
她朝窗外喊了声,声音倦懒,又嘶哑。
香如就在门外煮茶,听到她喊,忙跑了过来:“主子,您起来了吗?要不要奴婢先帮您备早膳。”
戚繁音动了动酸痛的身子骨,连连摆手:“不必,先烧水,我沐浴。”
“诶,好。”香如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衫,脸红得不像话,低着头走到柜前给她拿了身干净衣裳,就又低着头出去了。
刚走到院子里,突然被喊住:“香如,大早上你往哪里去,前儿不是让你帮我做一副针线吗?做好了吗?”
是内院伺候戚繁音的另一个丫鬟云兰,香如眉眼弯弯道:“你先等一会儿,主子要沐浴,等她沐浴用过早膳了我给你取去。”
“主子主子,喊得亲热。”云兰嗤笑道:“她算什么正经主子。”
“云兰姐姐!”香如睨了眼隔院紧闭的房门,生怕被戚繁音听到,压低声音说:“她好歹也是大人身边人。”
云兰道:“不过一个罪臣之女罢了,凭着几分姿色,教咱们大人收留了,养在这葳蕤园,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咱们大人不过就是拿她当个取乐的玩意儿,要真对他有几分看重,早就接回大宅子了。也就你把她当正经主子看了。”
云兰和香如都是顾衡从顾家大宅里找来服侍戚繁音的,这半年里,戚繁音性子柔软,待她们和善。
她们都知道,顾衡还没有成婚,把戚繁音养在这里,她名不正言不顺,是个谁也不认的外室。
但香如将心比心,伺候得也算尽心尽力,听她这么一说,有些不高兴道:“外室也好,正经主子也罢,大人让我好好服侍她,我就要做好分内本职。你的针线先等等,我过会儿就拿给你。”
说完端起手里的木盆就往净房去了。
烧好了水,香如请戚繁音去更衣。
净房水汽蒸腾,云雾缭绕。
香如服侍她更衣,一件件剥除外衫,露出莹白的肌肤。
只看了她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戚繁音姿容绝色,浑身肌肤欺霜赛雪,说句莹白如玉也丝毫不过。
这般洁白的肌肤若是染上丁点痕迹就分外显眼。
大人倒好,竟弄得她浑身都是红痕。
雪峰细腰尤其是重灾地。
香如又是羞赧,又是心疼。
大人怎么这么不会疼人!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