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肉被他宽大的手掌掐着,戚繁音猝不及防,顿时呜咽了一声。她声音本来就软而妩媚,因这一惊,平添几分娇意,一双眼水光潋滟,巴巴看他:“我错了。”
“错了?却也迟了。”他哑声道。
的确是迟了,她人就在他腿上,跑也跑不掉。
轻易便被他把入掌中,双手一撑,就放到了宽大的案桌上。
戚繁音脸色红红的,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因地龙太盛。
她两只白白的手紧紧攀住他的衣襟,头埋进他胸前:“别、别在这里。我们回去。”
顾衡拦腰抱着她出了书房。
*
雪一下,云京城就有了冬日的氛围。
这日,顾夫人把孟忍冬和张氏都唤到永嘉院里小聚,她道:“冬日到了,日子一天凉过一天,你们都要仔细保养,明儿我请大夫来把把平安脉。”
孟忍冬道:“我们住在这里,姑母事事费心呢。”
“傻孩子,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见外了。”顾夫人笑道:“今日难得你表哥有空,所以喊你们过来小聚。他过几日要南下一趟,不知几时能回。上回你不是说棋局上有东西请教他?可得抓紧机会。”
正说着,顾衡便大步走了进来,先向顾夫人和孟氏问过安,便落了座。
孟忍冬想起姑母刚才的话,微微有些脸红,轻轻垂着头,拨弄矮桌上的杯盏。
顾夫人看了一眼孟忍冬,然后对顾衡道:“最近官中的事情是不是很忙?我听富春说你有好几日没回来了?”
高官外宿一向不是什么事儿,若是别人家的母亲听说儿子外宿,早就着急上火了,偏顾夫人微叹,她这儿子绝不会在外搞花枪。她以前也不过问这些事,只今日想引个话头,便顺口问了声。
顾衡听了这话,道:“上个月宸州地动,死伤惨重,最近几日都在忙宸州的事。母亲有事找孩儿?”
顾夫人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是你忍冬表妹,前些日子败于你手,不甘示弱,最近苦练,正想找个机会和你再来过呢。”
话音一落,孟忍冬立马红了脸,娇嗔道:“姑母,还嫌我臊得不够呢?”
她在一旁苦笑了下,然后走到顾衡身旁,无奈道:“是我看棋谱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想请教表哥指点一二。”
她看的棋谱都是浅显易懂的,若真有心琢磨,哪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
女儿家这点小心思,他一看便懂了。
只他见过戚繁音一边捧着棋谱,一边摆弄棋盘,反复推敲茶饭不思的专注模样。
孟忍冬的这点小心思就显得没那么讨喜了。
孟忍冬侧过脸看着顾衡的模样,侧脸线条干净流畅,眸光深邃,鼻梁挺直,落入她眼中,无一处不俊美无俦。
前些日子顾衡又是陪她进寺礼佛,又是陪她逛云京城,处处无微不至,她便在想,世人口中冷冽的左相大人也并不总是冷冽的。
她便是例外之人。或许表哥也对她有意呢?
就在孟忍冬以为顾衡会马上答应下来的时候,顾衡却道:“棋之一道,我会的只是皮毛。表妹若是深迷此道,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两位精于此道的人。”
孟忍冬低垂的眸子,眼光骤暗。
顾衡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都凝滞了片刻。
顾家二房的长孙顾致业忽的蹭到顾衡旁边,他才两岁多,牙牙学语,话都说不利索。他人小,一个不眨眼就挪到顾衡身边了。
乳母发觉时,他正探手扯顾衡手腕上的手串。
“业哥儿。”顾甄眼尖看到了,喊了一声。
顾衡低头一看,这小子正仰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定在他的玛瑙手串上。
“拿别的东西玩儿。”顾衡道:“这个不可以。”
顾致业还小,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哪知道什么可以不可以,当即瘪瘪嘴,要哭了。
顾甄上前抱走顾致业,拿了块酥糖给他。
顾衡抖了抖衣袖,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玛瑙手串。
可就在刚才,孟忍冬瞥到了那串手串,整个人瞬间怔住。
那串玛瑙手串她见过,她刚回京城时,打算收罗一些精致的首饰,日常交际应酬时好佩戴。博古阁的掌柜便送了好些来,其中便有那串玛瑙手串。那串玛瑙质地上乘,是她从未见识过的上等货色,奈何价格委实高得离谱,她再喜欢也只能望而却步。
那串珠子现在却戴到了顾衡手上。
诚然顾衡绝不是乐意去搜罗珠玉的人,那么这串珠子只能是别人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