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乖乖应承,头点得无比麻利:“知道,知道。”
顾衡用过午膳想起有些未尽的事宜,还是进了趟皇城。
傍晚回来时,春荣在路口停了车。顾衡问:“何事?”
春荣迟疑片刻,道:“大人,恪公子在门口,咱们要过去吗?”
顾衡微微打起帘子,瞥了一眼,果真看到李恪穿着一身白衣站在乌头门前,顶着雪侯立。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头疼:“等等。”
有些人,总是那么不受待见。
好在李恪并没有等多久,里头就有人出来传话,他不舍地看了看那道沉沉关上的门,不舍地转头走了。
他人走远了,顾衡才让春荣马车驶回葳蕤园。
一进门,就看到戚繁音满脸心虚地迎过来:“大人。”
顾衡神情淡淡,他知不是戚繁音的错。她这人胆子小,过得谨小慎微,他今日才提醒她别靠近李家兄弟,她自不会这么快就犯事。
他知道这人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见过她的人情不自禁绕着她转。
她有什么错呢?
“用过晚膳了吗?”顾衡问。
戚繁音连忙摇头,假假地道:“大人没说晚上不回来,我等你呢。”
顾衡不接她的话了。
戚繁音顿了顿,道:“刚才,李恪又来了。”
“我知道。”顾衡唇线抿紧,盯着她:“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戚繁音脸贴着他肩:“我让人打发他回去了。”
顾衡不回答,只转头看她。
戚繁音叹口气:“我没招他。”
“我知道。”顾衡双目凝视着她,半晌才悠悠道:“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南下。”
“啊?”
戚繁音彻底愣住,双手僵了一下:“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这人招事,片刻不放在眼前,她就能整出许多幺蛾子。
戚繁音一直云里雾里,懵得很。
直到三日之后和顾衡一起坐上了南下的马车,她还有一种飘飘然的不真实感。
顾衡竟真的带她出京南下了。
云京地处北方,天气寒冷,十月开始飘雪,树木凋零,一派北国风光。
北方许多地方已经冰封,水路行不通,他们先走了几日陆路,到了林江边上,改乘船。
出了云京,一路往南。
戚繁音方知,这世上竟还有地方冬日里也是绿意葳蕤的。
顾衡这次出行十分隐蔽,他佯做玉器商人,携家仆南下暗访。戚繁音随行,便化成他的美妾,倒也并不突兀。
这日他们弃车乘船,走水路南下。
这是戚繁音第一次乘船,登舟之前,顾衡问道:“你乘过船吗?”
戚繁音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又怎么会坐过船,她摇摇头:“未曾。”
“走水路和走陆路不一样,初次乘船,可能会有所不适。”顾衡道:“轻则头晕,重则呕吐不止。”
戚繁音本就是跟着来凑热闹的,哪里敢耽搁顾衡的事,她柔柔软软地说道:“我听说过晕船症,应该和骑马差不多吧。我……能克服,大人不必担心。放心吧。”
顾衡深深看了她两眼。
一行人当即登了船。
可戚繁音没想到她的晕船症竟然这么厉害,起初还只是胸口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她因是第一次乘船,有些新鲜劲儿,下午趴在船舱的窗户上看了许久的风景。没想到到晚上的时候,整个胸口就闷得喘不上气来。
香如急得要去隔壁找顾衡,戚繁音一把抓住她,她摇头道:“别,别去给大人添乱,找他也没办法。给我倒些水,喝了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