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沈蔚向沈母行礼,就转身坐到嬷嬷递过来的四方椅子。
而宁愫低眉也自然发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下,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让她不敢抬眸。
沈母掩着唇边笑意:“你这孩子,今个到记得来看为娘。”
沈蔚接过嬷嬷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神色平淡道:“前些日子我在并州收到书信 ,母亲身体可好。”
沈母笑着说:“难为你公务繁忙还记得为娘。”说着说着,就起身让宁愫过来。
“为娘身体好得很,这些日子就是想着什么时候抱孙子。”
宁愫一听,伴装羞红了脸,可是心里却早已透心凉,也在此时宁愫听到沈蔚淡淡来一句:“不急。”
前世梦里,那人也说过,只以为他繁忙公务,哪怕最后位高权重成为帝王身边的重臣,她羞涩低下头小声轻语。
而对方却也只是将手里的折子一点点翻阅,过了好久才道:“不急。”
可是他可知,因为他那句不急,背地里多少人说她嫉妒心中,嫁与沈府多年,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还偏生的善妒,不肯让沈大人娶妾。
可又谁知道,是他自个曾说过不娶,说公务繁忙,容不得风流事。
当时的她还一心以为夫君为人正直,与旁人不一样,对沈蔚更加爱慕。
可是后面流言蜚语四起,她怕沈蔚分心,强压下一切,那些指指点点一直往肚子里吞,见到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各种苦楚,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后来宁愫也听不进去他们交谈,只是佯装身体不适,苍白着脸要告退。
而沈蔚也在此时,看到他妻子脸色煞白,身体不适,手指微动,一双生冷如雪山湖的冷眸也只是扫视了一下,便拨动着手里的茶盖。
沈母一听,立马说:“王嬷嬷,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些珍贵补身体的药材,等下你送到夫人院中。”
宁愫闻言,立马对沈母连连道谢。
沈母掩笑,让宁愫收好她赠她的物品,然后看向一直端坐旁的沈蔚,心里满是喜色:“说起来,灵溪寺求送子很灵,你刚好回来明个带着愫愫去求。”
宁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而沈蔚也因为这句话,下颌轻敛,“好的。”
这句话说的,沈母当场就喜笑颜开,美滋滋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儿子和媳妇。
———
等到宁愫从沈母屋内出来时,日头已经下去了很多。
也在这时,从里屋走出来的沈蔚见到宁愫这副样子。
清瘦好若乘风而去,脸颊消瘦一点血色都无。
他心思微动,走到宁愫面前。
宁愫听到他的动静,连忙对他行礼。
“身子不方便,大雪天就不要出来。”
宁愫苍白个脸,小声怯怯道:“妾身知晓。”
就见沈蔚微不可见簇起剑眉,却又转眼不见。
他声音清清冷冷,却不知自己的声音如这冰天雪地,没有一丝温情: “若是府中事宜过重,你也要适当让旁人做。”
他只是随意一说。
却没有料到,宁愫扯出一抹冷笑,仰起头,第一次那样直视他的冷目,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法摧残的坚毅问道:“那夫君想让谁做。”
“夫君是觉得妾身做的不够好?。”
声声质疑,刻不容缓地语气,这让一向强势的沈蔚第一次生出有什么不受控制。
他刚要冷声呵斥几番,就见宁愫竟然脸色煞白的倒下。
他来不及多想,就将宁愫抱在怀里,赶紧让下人找大夫过来。
心里的怒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晕倒消散了几分。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身上份量很轻的宁愫,他第一次才知晓宁愫这段时间里不知受了多少。
他冷面质问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翠儿,“你家夫人这段时间怎么了?”
翠儿断断续续地说:“夫人这几日生病…”
她话还没说清楚,沈蔚冷冽扫视过来,吓得翠儿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