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宁愫尝试说什么时,她就已经无力的再也撑不住神志,倒了下去, 而沈蔚也顺势将她拦到自己怀里。
他摩挲着她另一张光洁白嫩的脸颊,最后,他眼神一冷 ,就将一旁的血迹用指腹轻轻的一划,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而外头一早候着的丫鬟也顺势推门进来,低着头将地上的瓷器全部打扫了一下,动作小心轻盈。
——
宁愫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白茫茫一片,惶恐不安的让她每每惊吓地醒来。
而一直候着她身旁的沈蔚也会耐心安抚她。
过了好久,宁愫才恢复清醒,她不好意思羞红了一张脸,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俊朗的男人。
想到她醒来时,失忆了,而第一眼她就见到这个男人。
男人自称沈蔚,也是她的夫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在说夫君的时候,眼底的眸子晦涩的让她好像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梦。
可是当这几天,沈蔚贴心照料她,喂药为她弹琴为她读那些市集话本子。
《风流郡主爱上隔壁打铁》
《教书先生和土匪小娘子一二事》
《悄寡妇与清心寡欲和尚》
……
每每当她看到男人面不改色地读着这些话本子,就让她觉得,他应该是很爱她的,不然为何如此羞耻的话本子,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念出来。
于是,她每每手撑着下颌,听他说完这些后,男人就会让她去床榻好好歇息一下。
可她却觉得太早了,总觉得这个时辰她好像还在做别的事情。
于是她只好缠着他,将心里的疑惑告知了他,而在琉璃灯盏下的沈蔚正批阅宗卷,得知此事后,也只是放下手里的宗卷安抚她。
“你记错了,你平日喜静不爱出去,每每就缠着我念这些,念完后就会早早歇息。”
沈蔚将编织好的谎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
而宁愫闻言也只当自己记错了,毕竟沈蔚怎么可能会骗她。
可是她却不知道,待她闭眼歇息时,沈蔚早已放下手里的宗卷来到她的床榻边。
他眼帘微微垂下,看着眼前如此乖巧的宁愫,心里的怒火也被一点点抚平。
直到透过外头窗棂,一缕清风徐来,宁愫凝脂如水的肤色映衬在织金绣被上格外的让人引人注目,特别是唇色如雪中红梅。
他看的一时入神了,喉咙也微微滚动了一下。
也就在此时,床榻上的宁愫呢喃细语说着梦话:“柳大哥。”
他的心一瞬间被冷水浇下。
他缓缓上扬了唇角,“呵。”如腊月寒冬一样的眸子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
另一边,迟迟等不到宁愫回的书信,柳随之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充斥了焦急担心的神色。
而他一早派出去打听宁愫消息的小厮从外头走了进来。
“柳大人,我们去查了,宁夫人的安危很好,据悉我们派过去的人家,今早还见到宁夫人正纳绣。
柳随之听完,心里也只当莫不是她忘了,还是他忘记书信寄出去了。
于是当他彻查完这些事情后,将一切事宜交于后面赶过来的申扈,自己则是想要去宁愫那边探探清楚。
对于宁愫,他的心头一直萦绕不安。
其实宁愫不知,他曾在前些年时做过一次怪梦。
梦中的他,辞官回乡,一身清廉白袍守着一座孤坟,每年都会沉默不语地待上一段时辰,直至夜色降临,他才肯离去。
而当他每次想看清孤坟上的墓碑时,就见“绮妹”二字时,惊吓了一身的冷汗。
他醒来时,心疾疼痛难受,每每撕扯他的心头肉一般,让他忍不住害怕,这个怪梦是不是真的。
后面当收到宁愫的书信时,他就立马回信找上了她,当见到她第一眼时,莫名的与怪梦中的孤坟重合一起,吓得竟让他害怕的站不稳。
可他却还是强压自己的心情,温笑者与她交谈间,手也被他死死攥紧。
不,这一切,哪怕是真的,他都不会让这一切再度发生,他会永远护住绮妹。
那怪梦中的怅然若失,与渐渐蔓延的心疼,都让他明白,绮妹他必须要好好护在自己身边。
予她无忧,予她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