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愫倒是没想到吃个饭菜怎么这么隆重的样子,但是又想到之前他说的话,思忖等下试探下他到底知道多少。
于是就然一群丫鬟带着她去厢房重新换了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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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梢微上,一枝枝鲜嫩的花儿也慢慢铺开整座院落,院落上一袭翠青色袍子男人端坐月牙石桌上,拂袖转动手里刚刚下人递过来的账本子。
明明看起来像是风月里的君子,行的却是商贾之人所行,一点精明市侩却都未曾有。
而等到他算好末尾账上所有时,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就见一身红衣张扬的女人披着厚厚的红梅氅子,素日淡雅的装扮也换上了胭脂水粉,柔和的眉眼被人刻意往上挑了挑,眼波流转竟然带了几分妩媚娇气。
他一时握着账本的手一滞,随即就站起了身子,气势温和的扫视了她一眼,但是宁愫却很明显感受到他的愉悦。
“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爱这些张扬衣裳,现在长大了就爱那些素雅寡淡的衣裳。”
宁愫刚要踏出去,听闻他一说倒也想起来什么小时候的衣物,那时娘亲还在,她喜欢张扬大红的衣裳,娘亲每每都会为她制衣,后来母亲走了,她也将这些衣物收起来压在箱子里。
说起来,这也是她好久才穿的一回。
“长大了,喜爱肯定会变。”
宁润闻言也只是浅笑。
等到她们终于收拾出门时,差不多到了午时,待他们来到欢喜楼,一早就候在那里的小二笑脸相迎的将他们迎到楼上的雅间。
等到他们落座时,菜肴也应接不暇的全部上了上来,宁愫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用心。
见到菜肴基本都是她之前钟爱的,她夹了几片道:“倒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宁润细心的为添菜,清俊温和的面庞闻言扯出一抹淡笑:“好歹兄妹一场,怎么会不记得。”
宁愫夹菜的手一顿,抬头见他细心为她夹菜,心里总复杂的很。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装。
如果不是那年无意撞到他无情的命令手底下的人将背叛他的人打死,一向温和之人那时如蛇蝎一样,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甚至还能扯出一个危险的笑:“我的好妹妹。”
无声的,只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吓得她夺门而出。
后来她害怕与他接近,刻意疏离与他,而他却也并不在乎,只是当她被继母指给他人时,她慌慌张张不知怎么办时,那人就站在她跟前,欣赏她的慌张,唇边的危险气势如潮水一般让她瑟瑟发抖。
“求我,我就帮你。”底下身子,高高在上的宁润如山中猛兽一样,耐心地等待快落入网的小兔子。
“为什么?”
“你不是早知道我跟你不是兄妹吗?”
“轰隆隆。”
突然一阵雷声打破她的记忆,她抬眼往外面去,就见外头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
而见宁润胸有成竹的样子,还让她继续吃,宁愫犹豫一下,随即又坐了回去。
而宁愫不知道的时候,远处的酒楼里,沈蔚端坐一旁,底下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下属。
得知下面的人还没有消息,沈蔚的气息越发深沉,吓得下属快哭的想赶紧离开这里。
沈蔚摸着腰间别的佩剑,若有所思瞥向外头,结果就见一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人。
周深气息如狂风大雨一样,让底下跪着的人头皮发麻,大人怎么心情越发不好了。
他吓得后背颤颤巍巍,跪的姿势都几欲晕倒。
而沈蔚却唯注意底下的人已经吓得半死,只是看到姿态亲密的两人,更甚至那个面容温和的俊朗男子亲手为她夹菜,举手投足之间的亲昵让人一看就知道关系不菲。
沈蔚眸子清寒冷一片:“呵。”
而底下的人还以为大人还在生气,欲哭无泪。
他颤颤巍巍想要抬头劝下大人时,就见大人手掌青筋暴露在外,手紧紧攥住旁边的木桌上。
而他目光害怕的看到大人竟然将桌子硬生生的缷下来。
吓得他连连磕头求饶。
而沈蔚却还死死瞥住那处,只见那个长的温和的男人竟然扶着宁愫,甚至还低下身子…!!
“走。”
下属听到大人莫名来了一句这样的话,他胆战心惊抬头就见大人不知何时离开了。
徒留被人捏碎的茶杯和卸掉一角的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