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佛了她的好意,也只能笑着应下。
然后可能逛的时间有点久,宁愫就来到窗棂边,见到窗棂便有个小案几,案几上是是一尊上好的汉白玉石精刻雕花马。
她细细摩挲了一下,感受指腹的冷意,她不知为何瞥向窗外,见到外头人山人海,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几个乞讨的乞丐,到处巡逻的禁军。
一幅幅鲜活的场景就落在她眼底,就在她不知不觉看下去的时候,一个漆黑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街头,宁愫本来只是随意一瞥,却不见,马车来也匆匆,扰的街上一时嘈杂更多。
而身处京州官街的官道上,也不见慢点,巡逻的禁军发现此事,上前查看就见里面的下人掏出一分令牌。
见到这命牌,禁军脸色一变,随后就立马放人离开。
就在马车要行驶离去时,一缕清风正好吹佛像云薄一样的帘子,露出里面一角的金丝云鹤望兰暗纹。
而不巧,她曾为沈蔚穿戴衣物,自然也是清楚的很,所有有关他大大小小的衣物。
如果是普通的金丝云鹤望兰暗纹就算了,可她自己绣的她怎么会认不出。
不知何时,云畔也来到窗棂便,见她出神就好奇地问:“怎么了云姐姐。”
顺着她的眼神,她也看到了那一幕,她好奇问身边的嬷嬷,经验老道的嬷嬷很快通过马车栏杆的金雕象山,辨认这是沈家的马车。
沈家。
云畔立马就知道为什么宁愫会出神。
她们也是一开始就知道宁愫与沈家那位有名的大人和离,现在再一看,莫不是宁愫还对这位有情。
她想到这里,就小心翼翼地打听问:“绮姐姐,你是不是在想沈家。”
宁愫本来只是出神,被这一问也很快清醒过来,看到她一脸担忧的表情,她释然道:“我与沈家,早无关系。”
云畔一听,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之前我曾在宫宴上见过,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就通过长的冷冰冰断定人家不是好人,宁愫有点想笑。
但是她想到云畔这是在安慰自己,心里的暖流也慢慢抚平她内心。
而云畔见不是这个原因,又好奇问起来:“那绮姐姐刚刚是在想什么出神。”
随后她又连连摆手:“绮姐姐若是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宁愫望了望窗外,将一切的热闹尽收眼底,眉宇间露出一丝忧愁,却很快被外头的清风吹散,真情流露地道:“没事,我只是在想真好。”
一切都越来越好,她只需要在待几天。
沈蔚,沈府,伍思蕴。
一切都再无瓜葛,再无牵扯。
而一直缠着她的梦魇,也会乌云散开。
—
另一边打道回府的沈蔚刚回去,就被沈母请到了大堂厅内。
大堂厅内,丫鬟早早沏好茶水,而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的紫檀椅上的沈母,正在被贴身丫鬟捶腿,另一个嬷嬷在给她捏肩。
见到沈蔚来了,她正悠闲的双目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随后就让几个丫头屏退左右,留了近身的嬷嬷在一边伺候。
沈蔚今日身着暗青色长袍,腰间别着云纹腰带,脸色温沉,让人不敢直视。
他微微向沈母行礼,而沈母则是起身扶住了他,然后就让他坐下,见他气色有些不好,她就顺便让嬷嬷让炉子里的炭火多添点。
屋内的博山炉,烧的通红,一室寂静,嬷嬷从外头带来炭火添了上去,然后就低头候在一边。
沈蔚保持缄默不语,而沈母终是先忍不住,阖眸又睁开,还是先开口问:“我让你回来,你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沈蔚闻言,将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母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母一看,就气的站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气头上,觉得和离这件事我没帮你,还请沈老太太过来。”
沈母这一说,周围气压更低了。
嬷嬷的头也越来越低,不敢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沈蔚抬眸,那剑眉如直入寒雪,“我从未气过。”
说着,茶杯也被他放下,那漂浮上面的茶渍一直飘飘浮浮的荡在上面。
“我知你最近病了,我往东宫打听消息,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可你却这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你这样子让……”
沈母越说,越说不下去,她的眼底也挂上了泪水。
可沈蔚却看都未看她这一眼,他的面色如从刚进府一样,未曾松动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