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眠就李全的提议,喝了一点儿粥,终于觉得困得支撑不住,趴在贺兰桀的床头便睡着了。
这样的天,夜里到底是有几分冷的,李全让宫人为崔莺眠夹了一条毯子,让她好睡些,崔莺眠果然越睡越深沉,等醒来时,也不知什么时辰。
身后窗外天色大亮,崔莺眠迷蒙地睁开眼,只见怀中抱着的手,指头像是动了一下。
很轻微。
动作迟缓凝涩,可是感受分明。
崔莺眠连忙揉了揉眼睛,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的睫羽微微地打颤,那颤抖就像在她的心尖上曼舞。
终于,那双眼睛完全打开,一线天光流淌了进去,为那双眼波增添了一丝明亮如釉质般的光泽。他在蹙眉,看了一眼帐顶,似乎才反应过来手被身旁的人禁锢着,转向崔莺眠。
一瞬间崔莺眠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和之前的自己一样,记忆错乱了,或者,根本不记得自己了?
许久,他都没说话。
崔莺眠愈发害怕心底的那个揣测成真,如果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忘记了,如果他一开口就问她“你是谁”该怎么办?崔莺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
她就再从头到尾地说一遍,帮他想起来,想不起来的话,她就一遍一遍地说,直到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非得将那些都重新铭心刻骨不可。
男人哪知道,就在他眨了一下眼睛之际,她的心思就转过了九曲十八弯。
他只是喉咙痛。
贺兰桀静静地看她半晌,确定不是幻觉,才攒出一点儿力气来,唤她:“眠……眠。”
呃?
崔莺眠揪起了小脑袋,瞬间意识回笼,那种莫须有的假想立马被打破。
她忍着激动的心,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你醒了?”
她的双手,还抱着他的右臂,半点没有松开的架势。
其实贺兰桀想说,他的右臂被她压得麻木了。
可是在说话都成困难的时候,谁还会管那些细枝末节,自然是挑要紧的问,贺兰桀忍着喉咙快要冒烟的灼热不适感,哑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崔莺眠擦掉眼眶中的泪花,把心里攒了好几天的话告诉他,“我,我落了东西在你这里。”
原来只是这样。
说不失望是假,他的眼帘下垂,几乎要无力地合上。
“是什么?”
果真如此,他可以让人帮她找找。就算将宫里翻过来,也一定要为她找到。
崔莺眠却将他那条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的胳膊一扯,更紧地抱进怀里。
“……”
她用俨然慷慨赴死的口吻说道:“我把我的心落下了。你能还给我吗?”
“?”
贺兰桀在刚刚醒来,一头雾水之际,成功地直了眼睛。
崔莺眠索性耍无赖到底:“要我走的话,除非你把它还给我。”
她朝他伸手,手心向上,一脸索债的趾高气扬,大有一种我只是来拿我的东西,你给我我就立马拍屁股走人的女王范。
可贺兰桀不是傻的,虽然昏迷太久,刚恢复意识,头还昏昏沉沉,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但他还是领会了崔莺眠曲折的话中之意,只是一时间因为这不期然的好运降临,实在有点难以置信。
崔莺眠看他睁大了眸,目中有惊诧,有不信,唯独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种欢喜和感动,她不禁气馁。
或许得下一贴猛药了。她心想。
崔莺眠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陷入柔软的床褥中,俯身,温软香甜的唇瓣吻在了贺兰桀的唇上,剥开他的嘴唇,撬开他的齿关,肆无忌惮地长驱而入。
他没有丝毫反抗,也无反抗的力量,被她抱着,吻着,身不由己地往更深的深渊里沉去。
作者有话说:
贺狗子:我当真了,结果你……这是哪个年代的土味情话?
眠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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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开始甜甜甜!!】
【哈哈哈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