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一点不满意:“眠眠,你说我俊,还是他俊。”
崔莺眠噗嗤,忍俊不禁,看是看着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认真面庞,她忍不住想哄哄他:“你俊,圣人在我心底永远是最风度翩翩的男子。”
“……”听着真的很没有诚意。
“父皇!娘亲!”
正当夫妻蜜里调油,你来我往地亲热之际,从殿外响起了初月童稚清亮的呼唤。
崔莺眠一个激灵,唰地从贺兰桀的腿上站起来,扭头一看,只见女儿已经跑到了近前,伸手就要抱抱,崔莺眠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父皇的书案上,初月坐得乖乖巧巧稳稳当当。
贺兰桀唤她:“初月。”
初月笑呵呵的:“娘亲说你醒了,父皇,你睡了好多天了,大懒虫!”
贺兰桀很是惭愧,不敢在女儿面前辩解一句:“对,是有点……懒。”
崔莺眠看着这父女俩,蓦地心中一动,“贺兰桀。”
“嗯?”
贺兰桀望向她。
澄明的眼波宛若秋水,盈盈生粲。崔莺眠低头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初月是我们的女儿。她是。”
贺兰桀点头:“我知道。”
崔莺眠一愣,“谁跟你说了?”
贺兰桀脸色略不自然,崔莺眠不依不饶起来,非要拧他的脸,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你说!你说!”
他这才咳了一声,眼神瞟向别处,“眠眠,昏迷的那几天,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的,你说话我能听到。”
其实不管是不是,初月都会是他的明珠。
崔莺眠薄怒未消,脸颊又添新晕。
他知道?
她在他的病床前可说了太多的话,全是仗着他昏迷无觉才敢吐露的真情实感,他居然全听见了?
“娘亲的脸蛋好红!”
初月适时地拆她老娘的台,贺兰桀怔忡回头,正对上她又气又怒,宛如榴花怒放的胭脂色脸蛋,回想那几日,她在他身旁,握他的手,对他哭泣、自责,贺兰桀比她更揪心,其实暗中盼着南宫炳识点趣,不要用后来的假死手段了,但那老东西迂腐又愚忠,还不知他假死时她是怎样伤心,可惜那时他是真的没知觉也听不到了。
思及此事,是他对不住她,害她担心了。
贺兰桀起身,将崔莺眠腰肢一揽,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安抚起她的不安和难过。崔莺眠被他一握,身子就软得像是一汪春水,嘤咛一哼,接着,嘴唇便又被他吻住。
初月用一双肉肉的小手将脸颊盖住,不敢看,却偷偷拨开指缝,悄悄地看。
结果被亲爹抓个正着,一只魔爪从头顶罩下来,将她的脑袋瓜往后拧,初月的脸就转到了右边。
爹爹娘亲真奇怪,亲亲不叫我,还不让我看。
哼。
大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初月也有人亲的!
初月大胆地沿着书案滑了下去,一溜烟逃出太极殿。
“小公主往哪里去?”
李全摇着拂尘,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眯眯地问。
“找凤清!”
小公主兔子似的飞走了,人影子也抓不着,几个伺候的宫人连忙追上去。
……
休养了半个月,贺兰桀身体才见几分好转,渐渐能有所行动。
太后就近在太极殿后的依兰轩设家宴,准备了一点佳肴小菜,邀他们一叙。
“这遗诏,是不必传了,你们俩努力一些,早些有了皇嗣,哀家什么都不必操心了!”太后自饮自酌,眼中濛濛起了醉意,说话也没了一些顾忌,“王襄的太妃,依哀家看给她褫夺为妙,东宫有皇后,西宫不需要太妃。”
贺兰桀眼眸微亮:“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的凤首杖戳他大腿,斥道:“立后的事,也不知抓紧一点儿,名分要早些定下,莫委屈了莺眠。”
原来是要商议立后的事,太后拐弯抹角说了一通,崔莺眠脸色不自然起来。
贺兰桀点头,道:“母后心中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