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才到傍晚,他便来到了她的门前。
“殿下来这么早?”
她背身坐在琉璃镜前刺绣,见他身影卡在门框里,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欢喜地过来相迎。
男人从身后取出一支精美的木椟,神色几许泰然,几许奸邪:“孤答应送你的东西。眠眠,跟孤过来。”
他要给她看那样东西,但回身便把门带上了。
砰一声,谁也不能再进来。
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要发生。
作者有话说:
落地琉璃镜的正确用法是……
下章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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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0章
落地琉璃镜
崔莺眠一点也不期待,但她要装出苍蝇搓手的模样,双眸闪闪,伸长了脖子等待他的惊喜。
男人将那只木盒握住,另一手揽住她腰,送她至那面辉映着银光的落地琉璃镜前。这面琉璃镜是武帝开西域商路之后玉真国送来的第一份也是天下独一份的厚礼。这面镜子打磨得非常平整,上下等宽,形如楹门,周围用百子嬉戏图的云母嵌进,雕工亦是一绝。
此刻镜中清晰无余地照出一前一后的身影。男子身材高挑,蜂腰猿臂,女子身姿窈窕,玉肌香腮,一截纤纤楚楚仿佛不盈一握。
她像被贺兰桀挠了痒,害羞得直躲闪,不敢直面见他。贺兰桀不动声色,手握住她肩膀,换来她轻轻的“咦”声:“殿下不是说给莺眠看一样东西么,怎么还不拿出来。”
贺兰桀环住她细腰,在镜中,双臂交叠于她身前。声如诱哄:“眠眠,脱去裳。”
崔莺眠哪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骤听这话,杏眸滚圆。从银镜里看得分明,他在笑,胸膛直震,又道:“换上昨日送来你房里的舞裙。”
崔莺眠还奇怪,昨日好端端的,裁了几身新衣送来,其中就有一条格格不入的舞裙,她又不会跳舞,看了一眼便收走了,胡乱填了箱底。原来,是他在处心积虑,早有蓄谋。
她简直欲哭无泪,不知该说什么。
这算是自掘坟墓,给自己找罪受。怪不得别人。因此她还不好拒绝,只能回道:“殿下稍等,我去找来。”
那套舞裙被崔莺眠翻箱倒柜地抽出来,原先没仔细开,此刻抖落开,竟是一条西域的露腰舞裙。淡鹅黄的棉绫裤,外罩一层轻薄得堪比蝉翼的玫瑰色鲛纱,下摆色泽渐变,与烛光相挑逗,焕发出宛如宝石般饱满而夺目的光泽。上面则是一件与鲛纱一色的地涌金莲纹小抹胸。除此之外,臂环、脚环一应俱全,皆金光璀璨,巧夺天工。
这套衣裙,简直就是满足男人某种癖好而设,对大晔女子而言,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也就只有关上门来夫妻弄些情趣的时候,才会有人愿意穿罢。
看她咬着嘴唇,一副不愿上前一试的模样,贺兰桀长眉微折:“穿上它。”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将舞裙抱了起来,抬腿走入了内室。
换好裙衫后,崔莺眠慢吞吞地莲步从屏风后移出来,对视上贺兰桀的目光,却见他眼眸一亮,随即,他将她拉到了跟前来,正停在那面落地琉璃镜前,令她正面直视镜子。
“眠眠,看看,你有多美。”
崔莺眠不敢看,但被她掰着脑袋,不得不看向镜面。
镜中袅袅婷婷的身影,如西方壁画之中的飞天,庄严而圣洁,金色的臂环在琉璃镜中仿佛更添了一种夺魄的光芒,更衬托出她的乌发如墨,肤如凝脂。崔莺眠几乎不想相信那女子是自己,可是那一颦一笑,与她惊人的同步,不是她又是谁。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一面,让他挖掘到了。
崔莺眠只觉肌肤突然冰冰凉凉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他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条明灿的金色腰链,链子上坠有沙鸥、飞云、犀牛等纹饰,流苏款款,色泽犹若流动。
将她本就纤细,如花般不堪一折的腰肢,这样顽固而野蛮地锁住,就像某种再不能为人踏足的禁地,从此只属于一人。
贺兰桀说要送的东西,原来就是这。
她可真是煞费苦心,为她打造了一副黄金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