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映出贺兰桀的俊容,他面含惊艳之色,盯着她的瞬也不瞬。他将她扣住双手,压在琉璃镜前,下巴抵住她的雪颈,声音缓了下来,哑了下来:“眠眠,还说不愿,你如此,真是动人。”
崔莺眠知道,他喜欢听自己的声音。每次,只要她稍微柔声儿一哄,他便会很高兴,甚至晕头转向,对她有求必应。
其实,她也喜欢听贺兰桀的声音。
左右都是要来那事,与其痛苦地忍耐,不如自己学会开解一下。譬如,这个男子性格很讨厌,干的事情也很讨厌,但他的脸长得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低沉,含而不露,富有磁性。这么一想,崔莺眠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释然了不少。
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取信于他,然后顺利逃脱。对,就是这样。
一个人总是要相信自己的,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药可救了。
但崔莺眠不觉得自己走到了死路。现在太子要为帝王侍疾,她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能够拿来部署,制定周密的计划。譬如,她现在要拿主意,如何在逃跑之后,躲避贺兰桀搜捕的暗卫和追兵。她虽困在方寸之间,但不难想象这个男人在玉京的势力有多大,想要飞出他的五指山可不容易,最好是让他不要派兵来抓自己,釜底抽薪,才有胜算。
“眠眠,你在想什么?看着镜子,莫移眼。”他从身后扶着她,语气略有不满。
崔莺眠警觉自己竟然走神,连忙扭头敷衍他,身上的金链流苏晃得急促无比,她哪能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不对,低低地哼了哼,“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不公平。”
“嗯?”那一声尾音,拖得比寻常时更长,更性感,他问,“如何不公平?”
笑意若隐若现地折在眉梢眼角,崔莺眠迷迷糊糊的,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显得那样不真切。
崔莺眠哼唧:“殿下如此欺负人,可愿让莺眠欺负一回……”
他稍稍缓了缓,轻轻一笑,低语:“自然是肯。莺眠想要怎么欺负孤,都可。”
“这可是你说的。”她不服气。
“是,孤一诺千金。”他笑着回。
崔莺眠索性就开始想要怎么折磨这个男人,好一出胸中积压已久的恶气。
可是没过一会,她就败下阵来,两泪汪汪了,他偏激出了骨子里的恶劣:“眠眠,你说,要怎么欺负孤来着?胆子越发大了,还敢么?”
“殿下,莺眠不敢了……”
“唤我郎君。”
“……”崔莺眠自幼要强,自然是有骨气的。偏咬着牙不肯唤。
又过了一会儿,终是功亏一篑地泄了气。
“郎君……”
伴随着“嗯”一声,他彻底地笑开了眉眼,仿佛终于求仁得仁,心满意足。
不知何时起,一场来势汹汹的急促的夏雨在楹窗外瓢泼般倾洒下来,庭中芭蕉,叶叶心心,半舒半卷,在雨中静默地耷拉着。
雨浇花端,红翻翠骈,满地狼藉。
一人穿越雨帘而来,在回廊下收了十六角的青花伞,门叩响了三声,咚咚咚,沉闷至极,很不客气,大有一种便要撞门的架势。
勤妃含着威煞的声音响了起来:“崔氏,还不开门!”
最新评论:
【哟……太子还在里面呢】
【一辆大卡车的车轮咣当砸脸上】
【】
【爪】
【
【玩的够大】
-完-
第11章
发落
勤妃久没等到回应,左右一瞥,身后四五个精明强干、身材魁梧的婆子一哄上前,犹如角斗力士般力大无穷,轰一声撞开了寝殿大门。
霎时一股飓风席卷进屋,正更衣完毕的太子,将头冠扶正,看向这几个冲进来的婆子,眉头紧蹙,十分不悦。
“滚出去!”
几个婆子在太子跟前不能造次,急忙后退,但这一退,就等同于将勤妃捧了出来。
“太子也要令本宫滚出去?”勤妃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