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瞧,苏墨便是这样,出口说话伤人不算,还非得叫你更是无地自容,自己却是不沾上半点浑水,跟个无事人一样。
韶毓放在小几下的双手紧张得将帕子都浸湿了些,想起前几日里自己曾遇到过的怪癖客人,心一横,直接而又小声地道:“奴家还会抚琴。”
这下连自称都变成了奴家。
苏墨唇角边的玩笑意味就没变过,他低头看向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盏空酒杯,立马有一双小手握起酒壶替他斟满。
也不知是她到底听懂了这两个字的意思没有,苏墨将折扇拍在她手背上,问:“没听见?”
姜芜双眸如清澈小溪,她坐直身子,声音小得可怜,“听见了。”
嘴上说着听见了,面上还是那股呆劲儿,苏墨嫌弃地撇了撇唇,抿了口杯酒酿,看了一眼韶毓,只道:“你,教她。”
韶毓睁大眼睛,惊恐万分,尬色显露,支支吾吾道:“公子,这,这怕是不合适吧。”
姜芜这时才莫约猜测到那两字应该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在这风尘烟云楼里,哪儿还能轮到正经的风雅之趣。
瞬地,她脖子和耳朵尖彻底红透,敛下眉,始终不答一字。
半晌,苏墨着实觉没意思,意有所指地又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能让人听话的法子?”
“法子?什么法子?”
韶毓这下是欲哭无泪,之前听妈妈说起今日来了贵人时,她还以为眼前这个公子爷是个财大气粗的,倒时定能从中拿不少银子,谁知道哪儿能是这么个不好伺候的主。
苏墨低头又抿了口酒酿,不答反问道:“你说什么法子?”
韶毓到底是在烟云楼里呆了好几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再次看了眼苏墨身后的姜芜后,才试探道:“合欢散?”
“合欢散”三字落入姜芜耳,又是激起一番千层浪,她虽全然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信,可心中到底还是极怕。
韶毓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苏墨神色,见他全程未变,心中的胆子也大了两分,从怀中拿出那包东西后,就放在小几上,缓缓推到苏墨的那边。
苏墨两指捻起看了眼,把它倒于一个装满美酿的杯中,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未加任何东西的酒,左右转换几次,叫人分不清到底哪杯是哪杯后,才开口,“你们,谁先来?”
说罢,他就笑问韶毓,“这个是你出的主意,要不你先?”
韶毓自知这合欢散的威力,怀里放着一包仅只是为了不时之需,但她一次也未用过,只见过楼里不听妈妈话的姑娘们被灌过,眼下她舌头都已捋不直,“要,要不,这位姑娘先。”
姜芜抿紧下唇,也不敢伸手。
两个人都不选,苏墨若有若无地叹了声气,而后随意递给姜芜一杯,挑眉问,“这个?”
姜芜默默掐了下大腿,终还是接过苏墨的递过来的那杯酒,仰头一口喝下。
她没喝过酒,如今第一回 喝,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久。
“就剩你了。”苏墨又对韶毓轻飘飘道,好似在他这里,小几上的两杯酒就真的只是普通的酒。
韶毓鼓足底气,也学着姜芜那般仰头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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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散来得快,劲儿头足,没一小会儿,就会功效散开。
韶毓一直悄然打量着姜芜,整颗心一点儿也不敢放下,砰砰砰的,她自己都能听见声响。
姜芜也不好受,自喝下那杯酒后,喉咙处一直火辣辣的疼,眼泪也止不住,可一对上苏墨的视线,又不得不将其尽数都给憋回去。
苏墨手握折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小几上,似耐心等待,无疑于给姜芜她们两人多增加了层心理压力。
忽然,韶毓觉胸口如火烧,浑身热得发烫,燥热难耐,难受得要命,只想有什么东西来轻抚。
“公子。”韶毓眼巴巴地唤苏墨,才出口两字,声音酥得她自个儿都被吓了一跳,但比起体内的燥热,这根本算都算不得上是一回事。
苏墨抬眸过来,眼神冷得吓人。
韶毓委屈地将后面的话咽回去,想着先强忍一会儿,怎知根本忍不下去,身上似有一千只蚂蚁在那里爬,在那里咬,比煎熬还煎熬,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韶毓双膝跪于地上,往苏墨的那个地方爬去,双手扒上他的腿,唉声求道:“公子,是你让我喝的,你不能不管我的。”
她这么一毫无形象的爬行过来,身上本就少得单薄的衣裳越不好好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大片的如玉香肩。
姜芜无措地蹭地站起身,杏眼睁圆,被眼前景象吓得后退两三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合欢散的威力会这般的大。
她之前确实是听说过合欢散三字,可到底没有见过,如今倏地让她亲眼见着,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小腿软得半步也迈不开。
她再侧眸过去看苏墨,却见他用折扇挑起韶毓的下颌,冷冷吐字:“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