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让她去辨认此人的模样,她却是难以做到。
若真是孟沅澄怎么办?
昨日还鲜活的生命,不到一日就变成了今日这般,甚至还是这样的惨状,她的良心如何能安。
是不是都该怪她,如果不是她收留孟沅澄,也许孟沅澄早已被带回去了,不管如何,至少还能好好活着。
怎么办?
竺琴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助的感觉。
竺琴蹲在这一片废墟之上掩面哭泣的模样被恰好路经此地的人看到,这人暗道奇怪,自言自语道:“这大晚上的,这个女人在这里干什么?”
他悄悄走近了些,在看清竺琴跟前的东西后,大惊失色,立刻转身,步子急促了些,很快便离开了此处。
竺琴踌躇不定,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看着眼前的‘人’,她迟迟没有动作。
如果不是孟沅澄那就是最好的,可这人肯定已是面目全非,她如何能认得出来,再一想,孟沅澄一直住着的宅子,起了火,然后加上眼前这个‘人’,她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这不是孟沅澄。
竺琴想了许久,擦干了眼泪,终于有了决定。
在她手刚伸出去的那一刹那,身后却忽然出现两人,将她两臂反扣住,一把将她压到了地上。
竺琴都懵了,看不清身后的人,只能镇静下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起初那一刻她是慌了,可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想开了。
不过这些人是要财还是要别的什么,她给就是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把她带回去。”
这两人似乎是听命于另一人,竺琴听到了的声音明显来自离她更远的地方。
她被押着往出走,这时才得已看清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再看到他们身上的衣物,她松了口气。
原来是衙门里的官差。
“我犯了何事要被抓回去?”
竺琴正对着的为首之人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看了眼还被压在下面的尸首:“这是何人?与你是何关系,你又为何会在时出现在此?”
“这个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人一连串的问题,竺琴一时间还有些答不上来。
见竺琴吞吞吐吐的模样,应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答不上来了?”
说罢他又向身边两人道:“带回去。”
竺琴朝身后那具尸首看了一眼,似乎由官府的人接手也不是什么坏事,如今这具尸首并不能被确认是孟沅澄,官府肯定会想办法查清这人的身份,比她自己毫无头绪地去查要快得多,如此想来,竺琴也没抵抗,便任由他们带回去了。
反正等明日她再跟他们解释也是一样。
被关进大牢里时,竺琴还愣了下,她活了二十一年,这还是头一遭。
见应同转身要走,她叫了一声:“官差大哥,我又没犯事,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
她以为只是带她回来问话而已,没想到一来就这么简单粗暴。
“这是疑犯待的地方。”
“可是我从来没睡过这种地方,能不能给我换一间条件稍微好些的监房?”
“没有。”
应同盯着牢房内的竺琴,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也不像是能犯下烧伤抢夺这类重罪的人,不过以他多年来的办案经验,看人是绝不可只看皮相的,看着越是柔弱的人,可能实际是越凶狠的凶犯。
在一个时辰前他收到消息,目击之人说是路过那处,看到一个女人举止怪异,身边还有一具烧成炭的尸体,他吓得要死,立刻便来报了官。
时辰已经不早,其实若是其他人在,肯定要拖到明日再去,但应同却是个恪尽职守十分勤恳之人,做事也非常认真,听到这事时,立刻便带上人前去了。
这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竺琴跟应同搭了几句话,也看出他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人,便不再玩笑,认真道:“你们会去查那具尸首的身份吧。”
应同点头。
“若你们查清身份了,请务必告知我。”
应同看向竺琴,眼中有几分好奇。
事情好像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个女人眼里似乎有着那么几分悲伤,好似跟死去的那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