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湉湉撇撇嘴:“段大少,给你做了那么多天吃的,你也没说给我点银两花花。”
不得不说,自从认识了尹湉湉,段启山觉得最近的伙食实在丰富。
“哎,小丫头,我发现你对着我和承佑,根本就是两副面孔啊!”段大少不乐意。
尹湉湉认真的摇摇头:“不一样,阮承佑为国为民呢,你?”
她翻翻眼皮儿,露出眼白来:“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
段启山觉得这小丫头跟阮平朝越来越像,那副欺负人的嘴脸也一模一样。
他探身抓过掌柜的那包瓜子扔给她,嫌弃道:“一边儿玩去,本少爷要干点正事儿了。”
尹湉湉拿着瓜子,也不理他。
反而笑嘻嘻的对掌柜的道了个谢,转身走到一边吹河风去了。
这头,段启山正在接受掌柜的荼毒:“少东家,东家前儿给来信儿了,说你到了京城,就让你来铺子里管账,以后收账进货都得跟着参与。”
段启山一个头两个大,直摇头道:“不来不来,我离了金陵就是为了躲这个的。”
他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他还是想当个毫无建树的纨绔公子哥儿。
成天招猫逗狗,吃喝玩乐,岂不快哉。
掌柜的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转身从货架后头掏出个盒子。
拿出段老爷写来的信递到他手里:“少东家,东家说了,要是不干的话,过几天就叫家里来人给你带回金陵成亲……”
一头是经商干活,一头是回乡成亲。
段启山拍着脑瓜子在烦恼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尹湉湉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你给我放开她!”
从小抡锅铲的丫头就是跟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不一样,底气十足,老远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段启山匆忙走出来,正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块。
中间站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后头跟着一帮家丁,尹湉湉就蹲在那群人面前。
她身旁还跪坐着一个年纪相仿,但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有血痕的小姑娘。
男人开口道:“你是什么人,爷要买个姑娘哪儿由得你这个丫头来掺和。”
尹湉湉将姑娘护在身后,抬头说道:“人家都说不愿意了,你还要强拉她走,你这明明就是强抢民女。”
就这么个词她还是听阮平朝说过的,官爷教的词如今说出来,显得格外有底气。
男人哼笑出声:“是她出尔反尔,拿了银子就不认账了,你休要多管闲事。”
小姑娘一听这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赶忙对尹湉湉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拿他的钱,我弟弟生病了,我原想着将自己卖到哪个府上当丫鬟,能赚些钱给我弟弟抓药,可这位爷非要我去他府上当侍妾……”
一脸横肉的男人呵呵笑出声,说道:“按了身契拿了银子结果翻脸不认账,你这小蹄子倒是有些心眼,只不过你落在爷手里,可就跑不了了。”
——湉湉,凡是不能单听别人的一面之词。
这话是尹老爹教她管理酒楼时候说的,尹湉湉一直都记得。
所以面对如此场景,她一时间被说的有些发蒙。
男人身后的一干下人都在附和,可身边姑娘哭的凄惨极了,看模样,这男的肯定是坏人。
可这姑娘也是空口无凭,自己该相信吗?
尹湉湉脑袋里乱七八糟,实在判断不了谁说的是真的。
要是阮平朝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她这个侠女当的迷迷糊糊之际,身后人群中看热闹的段启山开了口:“既然二位各有说辞,那就衙门走一趟吧。”
男人越过人群看向他,嗤笑一声:“报官?好啊,我还怕你们不报官呢。”
尹湉湉听罢,豁然开朗。
她站起身,顺便将小姑娘也拉起来,安慰的说道:“姑娘,你不用怕,顺天府尹是个顶好的官爷,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在她的脑袋里,除了自家隔壁街的县官以外,就只知道个顺天府尹,一听说报官,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阮平朝。
可对面男人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与顺天府尹是旧识?”
尹湉湉有些骄傲的扬起脸:“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