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信?”李宝樱手指一扫众人,“不信你问她们。”
众人连连点头。
李芳苒道:“惦记我们大当家的公子虽多,但没有谁得过手,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你可别误会大当家的了。”
土匪的话如何令人信服?华容自是不信的,目光扫过李宝樱的小腹,一薅她的马尾辫,问道:“那你腹中孩子作何解释?”
李宝樱扒着夫郎的手臂,笃定道:“当然是夫郎的呀。”
场面不忍直视,几位长老脸都绿了,没想到大当家不懂女子孕育之事。
李珠光抽了抽嘴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樱儿啊,都怪我们几位姨母没有好好教你,女子有孕不易,不是娶夫就能有孩子的呀。”
李宝樱蹙眉:“啊?我爹和我娘不是……”
李珠光制止她:“那不一样。”
对话吸引了华容的注意力,走神的功夫,手腕被人攥住,转瞬之间,手里的刀脱手落地,被人反手按在地上。
王旖嗤道:“敢对我们大当家的下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实力。”
李宝樱爬起来,照着王旖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以老娘的功夫自己不会脱身,显着你了。”
华容:“……”
这匪窝,本帝卿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李珠印瞅了瞅李宝樱,试探性询问:“大当家想如何处置他?”
李宝樱反观几位长老,心里知道她们不想放过小夫郎,当场把话说死了。
“夫妻之间吵嘴,这等小事儿长老还管?”她话里带着警告,“就算是姨母,也不能坏了规矩,骑到家主头上来。”
“你个小混账,在这儿跟谁摆微风呢。”李珠印以长辈的身份骂她,挑明自己的立场,“这小子若是金银寨的人,此事我不多问,可你三娘已经调查清楚,此人来历不明,及有可能是朝廷派来刺杀你的刺客,这小子想要你的命,你还护着他?”
“那又如何?”李宝樱面色平静,旁人很难从她脸上看出喜怒,亦猜不透她心中是何想法,只听她道:“此事我自会解决,先将人带回去。”
“你……”李珠印被李宝樱气得脸色苍白,无力一指,终究还是不及她冷漠的背影。
“把我的夫郎扶回寨中。”李宝樱吩咐完手下,将马尾辫甩到脑后,先一步而行。
望着李宝樱潇洒不羁的背影,华容本就清冷的眸子更冷了些,后悔刚才没抹了她的脖子。
小姑娘们扶人扶得颇有章法,一边一个将华容架起来,全凭力气把人抬回寨中。
李宝樱没给大长老留面子,大长老给李珠玉使眼色,派出好脾气的三妹出面斡旋,李珠玉无奈追上李宝樱,并肩而行。
“樱儿。”李珠玉劝道:“你大娘脾气是不好,可她也是你的长辈,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再给她气出个好歹来。”
“三娘想说什么直说无妨,别抬身份压我了。”
重要之事尚未提及,就被大当家捅破窗户纸,李珠玉哽了哽,咽了咽口水道:“不是三娘说你,一个男人而已,何必如此执着。”
李宝樱没有接她的话茬,自顾自往前走。
谈话陷入僵局,李珠玉难免有些尴尬,沉默须臾,叹道:“你娘走得早,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三姊妹视你为己出,宠你护你,将你培养成独挡一面的大当家,可你……”
提到养育之恩,李宝樱心头稍稍软下几分,但依旧保持沉默。
她不能松口,只要她一松口,小夫郎就要面临下狱的危险,他的夫郎,绝不许旁人欺负分毫。
抛出养育之恩做铺垫,李珠玉将谈话引入正题:“新郎身份不明,及有可能是朝廷派来的刺客,姨母们担心你。”
李宝樱听出三姨母话中暗藏杀机,试图宽慰:“三娘放心,以他的功夫杀不了我。”
“你这孩子,性子咋就这般执拗。”李珠玉苦口婆心地规劝:“美人夺命何须刀,很显然这就是一出美人计,倘若你中计,放松警惕,哪天睡着了身首异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
“知道你还护着他。”李珠玉再接再厉,“我们几位长老的意思,是将此人带到长老堂,先审问,确定其身份,如果是刺客,按寨规处置;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继续留下来未尝不可,你看如何?”
普通人家的公子?
李宝樱顿住脚步,回眸打量险些逃跑的夫郎,他发髻散乱,锦袍也没有之前服帖,即使这般,仍然没有削弱眉宇间透出的贵气,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寻常百姓家的公子。
这不完犊子了么。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夫郎的真实身份,但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将他交给长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