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抹去嘴角的鲜血,再次像李宝樱发起进攻,“李宝樱,拿命来。”
李宝樱将朱华容交给神武军的一个小兵,起身应战,激烈的纠缠过后,铁鞭缠上了太子的脖颈。
太子只听脖子咔嚓一声,怒目圆睁,心有不甘地咽了气,死不瞑目。
有人惊呼:“太子薨了,太子被大公主杀死了。”
反军失去主心骨,宛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霎时间,佛堂内一片混乱。
太子死了,太子亲卫见大势已去,也绝了生的念头,互相对视一眼,打算与李宝樱决一死战。
在他们死之前,要为主子报仇雪恨。
朱华容生死未卜,李宝樱心里充满愤怒,杀一个太子根本无法平息她心头的怒火,不等太子亲卫出手,她的鞭子已经甩了出去。
所过之处,是皮开肉绽的恐怖声音。
“随你们的主子去死吧。”
“别忘了,替我告诉他,皇后马上就来。”
大公主杀红了眼,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不管神武军还是御林军,都不约而同地退出佛堂,把战场留给大公主和太子亲卫。
佛堂外亦是血雨腥风,尸体横陈,血水宛如一条蜿蜒的小溪,流进青石板缝隙里。
老皇帝看到这场面,直接吓晕过去了。
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冰冷的雨水拍打脸颊,朱华容清醒了几分,问护着他的人:“公主呢?”
那人看向佛堂,但见大公主满脸血渍,踏出佛堂大门,手中长鞭与青石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他欣喜若狂,回道:“公主活着呢。”
朱华容松了口气:“活着便好。”
李宝樱穿过雨幕,朝朱华容奔过去。
大雨淋湿了她的裙子,冲去她脸上的鲜血,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有些狼狈。
她蹲下来,从士兵手中接过朱华容,抱在怀里,雨水顺着乌黑的睫毛往下流,流进了嘴里。
“别怕。”她安慰:“本宫不会让你死的。来人,传御医。”语罢,她打横抱起朱华容,复又进了佛堂。
佛堂后院有一处禅房,平时用来处罚妃子与皇子抄经,现在被大公主征用了,安置长帝卿。
将人放到床上,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干帕子,轻轻印去他脸颊和脖子上的雨水。
朱华容:“……”
本帝卿都快死了,你就不能陪本帝卿说会儿话?做这些无用功有什么意义。
他握住李宝樱的手,眼中蓄满柔情与无奈。
李宝樱动作一顿。
他深深吸气,问:“如果有来世,你会不会娶我?还会让我做孩子的父亲么?”
李宝樱沉默片刻,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相识之初,她是看上了朱华容俊俏的容貌,想让他做自己的压寨夫郎,她尝试过承担起责任,给他疼爱。
可小美人不愿意,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她能怎么办呢?只能选择放手。
现在他问出这样的话,是在责怪她霸道,新婚之夜,强迫他顺从自己?
想想那夜的误会,李宝樱心中全是后悔。
她道:“如果有来世,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一直做世人眼中冰清玉洁的长帝卿。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朱华容露出无奈的笑,自言自语絮叨起来:“李宝樱,你可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
朱华容不管李宝樱是个什么反应,继续道:“启初,我是恨你,恨你夺走了我的清白,让我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我想过杀了你,铲平金银寨,可我下不去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心里都是你。垂帘听政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你;批奏折的时候,眼前出现的都是你那张欠揍的脸。”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捶了自己一拳,李宝樱怕他伤着自己,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
朱华容苦笑,用那双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眼睛看着李宝樱,目光中似有祈求。
他问道:“看在本帝卿这么卑微想要嫁给你,今日还替你挡了一箭的份上,待我死后,我的墓碑上能否刻上‘夫郎’二字?埋进李氏祖坟?李氏祖坟进不去,埋进甄室皇陵也行。”
李宝樱:“说什么胡话。”
朱华容扯住她的袖子,“到底答不答应,给句话。若不然,我死也闭不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