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想的不错,太后是用这种毒药害过人,两个儿子甚至是这种毒药的得利者,可现在有人想用这种毒药害自己的儿子,太后是不能容忍的。
即使陈侧妃是自己的侄女,可侄女和儿子孰轻孰重,不用想就知道。
太后和蜀王商议了一番,就派了吴嬷嬷过来询问陈侧妃,若是这毒真是陈侧妃下的,那陈侧妃就没活命的机会了。
现在太后考虑的不是陈侧妃的生死,而是儿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陈家离了心,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她要好好开解开解小儿子,万万不能因为一个陈侧妃,让小儿子和陈家疏远了。
吴嬷嬷到了凝香居,开门就进去了,刚才已经有人来传话了,太后身边的嬷嬷要来看望“重病”的陈侧妃。
往常热闹的凝香居,现在彻底安静下来,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仆人,也没有一点人声。
吴嬷嬷进了屋,陈侧妃正躺在床上栓眼无神地发呆,见到吴嬷嬷来了,她的眼睛里忽然就闪现出了光彩,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漂来的浮木一般。
那代表着生的希望。
陈侧妃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自己只穿着寝衣,赤脚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吴嬷嬷的手:“吴嬷嬷,是不是姑母让你过来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屋里看管陈侧妃的下人已经都出去了,吴嬷嬷还特意吩咐人都到院子里去,她要跟陈侧妃说会儿话。
等下人都出去了,吴嬷嬷才说道:“陈侧妃,王爷亲自到宫里跟太后禀明了事情的经过,先前王爷重病就是中了毒,又在你的屋子里搜出了毒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嬷嬷的话音刚落,陈侧妃就说道:“嬷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过王爷,我怎么会害王爷呢?”
她的表情有些癫狂,吴嬷嬷的表情却平静的很:“陈侧妃,我相信你没有害过王爷,太后也相信,可王爷不相信。毒药是从你的屋子里搜出来的,除了你,这个王府里还有谁能有‘落羽’呢?”
这也是陈侧妃想不通的地方,她当初给周氏下毒的事,除了自己的乳母周嬷嬷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她也没明白说过的,女儿或许猜到了周氏的死跟她有关,却不知道周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谁陷害的她?这个王府里除了她还有谁有这种毒药?
陈侧妃也不知道,她只能摇头道:“嬷嬷,我也不知道王府里谁还有‘落羽’,可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害过王爷。”
短短两日,陈侧妃已经憔悴了不少,再也没有从前的明媚张扬了,吴嬷嬷看着她的脸,忽然叹了一口气。
“阿阮,你还不明白吗,你是不是冤枉的没什么关系,太后现在担心的是,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影响王爷和陈家的关系。”
陈侧妃听吴嬷嬷这样说,忽然就笑了:“嬷嬷,只要能不影响表哥和陈家的关系,能不影响表哥和三皇子的关系,我什么都愿意做。”
吴嬷嬷只是说道:“阿阮,你现在能做什么呢,王爷现在只相信你给他下的毒,你又能做什么呢。”
这件事就如同一个死胡同,陈侧妃不管做什么,蜀王对她都没有信任了,下毒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陈侧妃还能怎么改。
“嬷嬷,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暴毙了,”说到自己的死,陈侧妃却没声恐惧的神情,反而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来:“嬷嬷,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见见王爷,我想见见他。”
陈侧妃双手按着吴嬷嬷的手,哭求道:“我只想见见表哥,只要我能见到表哥,他或许就会相信我是冤枉的,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吴嬷嬷跟着太后进宫的时候,陈侧妃还没出生,可她到底是陈家的人,吴嬷嬷对她还是有几分怜惜的。
“好,我去跟王爷求个情,阿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吴嬷嬷扶着陈侧妃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对大少爷二小姐想说的。”
陈侧妃从椅子上坐下来以后,就已经不那么激动了,她听到吴嬷嬷说到自己的两个孩子,眼珠转了转,脸上又有了一丝人气。
只是那丝人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她又恢复成心如死灰的木偶样子了。
“我现在没什么想跟他们说的,只是希望王爷不要因为我,就厌烦了两个孩子。”
陈侧妃说着话,就起身在吴嬷嬷身前跪下了。
吴嬷嬷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扶她:“侧妃娘娘,这可使不得,您赶紧起来,我只是一个奴婢,受不得您这样的大礼。”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拉陈侧妃,可陈侧妃却跪着膝盖没动。
“嬷嬷,我要是去了,云流心兰就是没娘的孩子了,加上王爷对我的误会,他以后怕是也不会多喜欢两个孩子,不会对他们上心的。”
陈侧妃一边说一边哭:“王妃平日里跟我就不太对付,我死了以后她怕是只会拍手称快,对两个孩子只要不磋磨就是好的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流和心兰了。求嬷嬷看在我的面子上,跟姑母说一声,让姑母平时多照拂着两个孩子些,来辈子我结草衔环,再报姑母和嬷嬷的大恩。”
吴嬷嬷见她跪着不起来,只能说道:“侧妃娘娘放心,太后会照顾的大少爷和二小姐的。等你去了,太后就把二小姐接到宫里教养,大少爷在宫里跟皇子们一起读书,太后平日里也会多加照拂的。”
王爷现在认定了自己身上的毒是陈侧妃下的,太后娘娘心里也有所怀疑,因为“落羽”这种毒极其罕见稀少,整个蜀王府,除了陈侧妃,谁的手里还有这个毒药呢。
刚才她说太后相信陈侧妃是无辜的,其实是假的,太后其实是怀疑陈侧妃的,因为除了她,蜀王府里并没有其他人能有这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