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既然进了府,那就是王府的女主人,这些下人在王妃的屋子里只摆了两碟点心,明显的就是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自然就是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这让褚越如何不发怒,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奴大欺主。
刚才蜀王还满脸笑意,这会儿脸上就没什么表情了,他的话音刚落,屋里伺候的王府下人们就都低下了头,还不等下人们说什么,刘含樱就笑着说道:“心慧和云澎都是用过晚饭过来的,我特意吩咐的,不不用摆太多的点心。小孩子都是嘴馋的,一时忍不住就得多吃几块点心,要是白天还罢了,玩玩闹闹就给克化了,晚上吃多了怕是要积食了。”
刘含樱一边解释,一边从立春手里接过了醒酒汤,亲自放到丈夫手边,柔声说道:“就是这两碟好克化的点心,我也不敢让他们多吃,每人最多吃上两三块。王爷,这是刚熬好的醒酒汤,您尝尝,看您身上的酒气,要不然晚上该头疼了。”
刘含樱这一解释,蜀王的脸色总算好转了,他笑笑道:“这桌上就这么两碟子点心,我还以为他们伺候的不尽心呢。”
刘含樱在他旁边坐下,说道:“他们都是王爷的人,规矩肯定都是最好的,伺候我怎么会不尽心呢。”
刘含樱不露痕迹的吹捧让蜀王很是受用,他脸上笑意更甚。
褚心慧坐在刘含樱右手边上,朗声问道:“父王,你答应给我一匹小马驹的,什么时候能把小马驹给我啊?”
褚心慧重活一世,自然知道蜀王府最该讨好的是谁,她的父王最喜欢活泼的女儿,要是能有一些骄纵就更好了。
她上辈子是骄纵,可却不怎么跟父王亲近,即使见面也是最平常地说上几句话,从来不会跟父王撒娇。
重生回来的褚心慧更骄纵了,也更活泼闹腾了,她学着一般人家的女儿一样跟父亲撒娇,效果很是明显,父王对她更关心更宠爱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已经是蜀王府最受宠爱的女儿了,不像上辈子,父王最喜欢的女儿是褚心兰。
蜀王听女儿问话,就说道:“等我忙完这一阵,就给你选一匹小马驹,到时候你亲自喂养它,等它跟你慢慢亲近了,父王就带着你去城外的别院骑马。”
褚心慧微微抬了抬头,扬起下巴说道:“到时候父王你要亲自教我骑马,我要做整个京城的贵女里骑术最厉害的。”
她有这样的志气,蜀王很是高兴,抚掌大笑道:“好,这才是我蜀王府嫡女该有的风采,不管什么,都要做到贵女里最好的。”
褚云澎也说道:“父王,等我大了,你也要教我骑马,我还要学射箭,要跟父王一样做个大英雄。”
儿子的话让蜀王更高兴了,刘含樱也在一旁说道:“我也在这里求个恩赏,王爷您能不能也教我骑马?”
见妻子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蜀王张口就说道:“这个自然可以。”
褚心慧见父王跟王妃含情脉脉的地对视,又抬眼看了外面一眼,就说道:“父王,母妃,天色不早了,我先带着云澎回去了。”
听他们要走,刘含樱赶紧说道:“多带些人,欧嬷嬷阳嬷嬷你们带着人去送三小姐二少爷。”
蜀王也说道:“让人送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着点。”
待到出了王妃的院子,褚心慧脸上的笑容一松,尽管她知道让父王娶一个新王妃是最好的选择,也知道刘含樱上辈子把继子女教养的很好,这辈子或许也会好好教养自己和弟弟。可看着母亲曾经住过的院子装饰一新张灯结彩,有了新人住进去,她心里还是难受的紧,她无比清楚的知道,以后除了自己和弟弟,怕是没多少人记得母妃了,除了那祠堂里冰冷的牌位,怕是没什么能证明这个王府里还曾经有过一个王妃了。
可不管心里怎么难受,她还是得带着笑去跟刘含樱亲近,因为那关系到自己和弟弟未来的命运。
褚心慧不由得握紧了弟弟的手,只盼望刘含樱能和上辈子一样,做一个很好的继母。
要是她对弟弟不好,搞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为了弟弟,她愿意用以前瞧不起的下作手段。
一行人先把褚云澎送回他自己的院子,褚心慧又交代了几句,看着弟弟脸色没什么不对,才起身离开。
等欧嬷嬷阳嬷嬷回来,刘含樱问了几句,才摆手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几个嬷嬷上了年纪了,今天又忙了一天了,她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还是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刘含樱沐浴好,换上家常的衣裳,蜀王已经不在屋里出去了,来喝酒的客人还没走呢,他又出去招呼了一番。
待到他送了客人回来,就见刘含樱卸了簪环,坐在灯下看一本书,那模样恬静的很。
蜀王见状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刘含樱听到脚步声响,抬头一看,接着就笑了:“王爷回来了。”
“嗯,送完客人了,”蜀王走了过来,见刘含樱头发微湿,他卷起一束长发绕在手指上,笑着说道:“怪不得都说灯下美人最是动人,以前我还是不信,现在见王妃灯下读书,我倒是信了。”
蜀王的情话张嘴就来,刘含樱登时一张脸红了个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羞涩不已的眼睛偷偷看着蜀王,手里的书都快握不住了。
王府主院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其他地方虽然也红灯笼高高挂着,可却寂静的很,林侧妃这个时候跪在佛像前,还在念经。
她和陈侧妃一块进的王府,可却心如止水,对王府的事情不怎么关心,只是一心抚养女儿。
今日尽管是王爷娶妃的日子,可到了晚上,她还是雷打不动地跪在佛前念经,好像王爷娶亲这件事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等做完了每日的功课,林侧妃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主仆三人脚步轻轻地走出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