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皇子:女将军的掌上娇夫——大雨将歇
时间:2022-02-21 09:30:13

  潇长枫并未表现出被冒犯的样子,嘴角噙着浅笑望向药童的师父,“请问,您是梁大夫么?”
  对面的人点点头,“老夫正是这医馆的主人梁温,不知姑娘寻老夫何事?可是家中有人生病,需要老夫上门瞧瞧?”
  潇长枫摇摇头,“并非有人生病,我是前来寻亲的,有人告诉我似乎见过家妹曾在梁大夫这拿药,想问问梁大夫,可曾见过与我容貌相似的女子。”
  梁温仔细瞧了瞧潇长枫的脸,神情中似乎半点未被潇长枫的容貌惊艳到,片刻后,“老夫不曾见过。”
  潇长枫目光闪了闪,依旧笑着,“那烦请梁大夫今后若见着了,告诉家妹一声,就说她阿姐在寻她。”
  梁温点点头,好声好气地应下。
  潇长枫没再纠缠,点了点头后戴上幂蓠离开了医馆。
  与跟酒楼掌柜说的完全不同,他叫酒楼掌柜瞧见朝云了千万不能告诉她,却又嘱咐梁温瞧见了就告诉她。
  无人得知他与这二人的对话,否则定要生出疑惑。
  这人到底是寻还是不寻?
  待潇长枫离去后没多久,梁温就让小徒弟去瞧人是不是真走远了,确认人确实离去,这才起身朝医馆的后院走去。
  医馆外边瞧着不大,内里倒是别有洞天,屋后有个很大的院子,积雪被扫开,空出来的地上用来晒药材。
  除了院子,屋后还有几间厢房用来供梁温和徒弟还有一些不能挪动的病人居住。
  梁温敲了敲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没让小徒弟跟着,独自一人进去后把门关上了。
  “女娃娃,女娃娃!”梁温小声喊着。
  从屏风后探出一个带着面纱的脑袋,这女子居然正是潇长枫一直在寻的胞妹朝云公主潇云凤。
  潇云凤扒着屏风朝外瞧,发现只有梁温一人,顿时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刚才在院中煎药时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原本她只是听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正思考着在哪听过的时候,听见了二人的对话。
  她在院中仔细听了一阵,惊觉这哪里是什么熟悉的女声,这是她兄长装女人时候说话的声音!
  以前在宫中时,有次为了躲避其他皇子的欺负,她兄长曾装成染了咳疾的宫女,当时他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
  潇云凤想到她父皇会派人来抓她回去,也知道行踪是迟早都会暴露的,但万万没想到父皇会直接让她兄长来抓她!
  这下原本打算回去她也不敢回了,她父皇逼迫兄长冒充她大婚这事,不知道她兄长心里藏了多少怨怼,这要真被他逮住,怕是没有好果子可吃了。
  “你这个女娃娃,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夫刚刚瞧见一个与你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子,说来寻妹妹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寻你?”
  潇云凤眼睛眨了眨,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滚了下来,连面纱都染湿了一大半。
  “呜呜呜梁爷爷……”
  梁温显然应付不来一个哭了的女娃,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诶诶诶你哭什么,没得叫人说我梁温一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女娃。”
  潇云凤扑过去扯住梁温的袖子,“呜呜呜梁爷爷,求你救救我,别告诉我哥……我那个长姐说我在这里,他是来捉我回家成亲的!”
  梁温不赞同地摇摇头,低声劝慰“有什么都该好好说,便是你父母为你选的夫婿你不喜,也该好好同他们说才是,你这样逃家,家里人该多担心。
  而且别人乱说虽然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这世道到底对女子不公,你一个女娃娃名声还要不要了?”
  说到这,梁温又压低了一点声音,“老夫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便是再喜欢里面躺着的那个,也得你父母同意,你若这样不清不楚的同他乱跑,害的只会是你们两个。”
  潇云凤眼里的泪珠子还在滚,心下已经在计较再待在这还安不安全了,“梁爷爷,我不是同他一起出来的,真的是半路遇见,瞧见他快死了,不忍心见死不救。”
  梁温叹口气,心里已经补了一出年轻男女因家里反对而不能在一起只能选择私奔,私奔后家里又千方百计来抓的大戏。
  “你不说老夫也不会逼你承认,你且安心在这待着,老夫不会告诉你长姐你在这的,只是你若是想清楚了,还是带着他早些回去。
  老夫瞧你长姐身为女子,可不顾安危出来寻你,想来你家人都是疼你的,你若好好同他们说道,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罢,梁温也不好多待,叹着气出门了。
  他倒是真心实意替这俩小年轻操心,那床上躺的瞧着身体就不好,刚送到他这来的时候那脸色都快赶上死人了,后来仔细瞧了瞧发现是中毒。
  能下这种长期让人处于病弱状态的毒,可见这男娃娃家里挺复杂,这女娃怎么就看不清呢,再喜欢,跟着这种人回家,日子怕也过不清净。
  潇云凤一时也哭不下去,只能好声好气地把梁温送出去。
  她总不能告诉梁温这床上躺的人恰恰就是她被捉回去要嫁的那个,且她不管回不回去,名义上这人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这话她无人可说,真是噎的人有些心梗。
  潇云凤不甚在意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子,嫌面纱湿了便随手摘掉,露出一张角色小脸。
  绕过屏风,潇云凤拧着眉嫌弃地看床上那人,“病秧子你行不行,到底能不能好了,我兄长亲自来捉我了,我们要再从这耽误下去,我定是要被他捉回去了。”
  薛严喘了口气,使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来到梁氏医馆,他已经好多了,这个梁温是个有能耐的大夫,也不知为何会身处如此偏远的祁山。
  “捉回去不正好,你不之前还说,我已经是你驸马了,你既已认命,为何不愿回京?”
 
 
第27章 突厥小崽
  “回京得本公主自愿才叫回,被捉回去那哪成?况且晓得京城有人害你,这种时候谁要回去?你巴不得回去让本公主年纪轻轻变寡妇么?”
  薛严静静望着潇云凤,目光复杂。
  他不太能理解这个朝云公主内心都在想什么,他逃婚,不愿娶一个任性霸道的女人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命不久矣,他不想尚了公主后等他过身,他胞妹的孩子也不能入仕。
  只是公主明明已经逃了,只因半途遇见他就改主意?
  他薛严自认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不堪为良配,公主也瞧见了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为何不愿离去,她是图谋什么?他又有什么可给她图谋的。
  抛开公主不说,薛严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小长大的薛府有人想害他,他就遍体生寒、心凉如冰,能接触到他每日所饮汤药的人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三个。
  一个是他的贴身小厮冬至,自小同他一起长大,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一个是给他开药的府医秋文远,秋大夫早年跟随父亲,是北境大营里的军医,上了年纪后退下来就一直在府里当差,也算是瞧着他长大的人。
  最后一个便是他的奶嬷,那是他母亲亲近的人,从他出生起就疼着他护着他。
  一想到这三人其中可能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薛严就心尖发疼。
  这些可都是他至亲至信之人,到底为什么……
  潇云凤懒得深想薛严目光中的含义,只是走过来略显生疏地伸手把棉被给薛严掖了掖,“你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感慨好起来,再不好我可真不管你了。”
  薛严收回思绪,看着张牙舞爪猫一样的公主,心想这猫儿还知道挠人的时候要把指甲收起来,虽说跋扈,但也没传闻中那般难伺候。
  薛嫣坐在军帐中的火盆边喝着热茶,陈年的茶叶,带着一股子老旧的味道。
  这茶放在京城,就连路边的茶摊都不如,但薛嫣喝着觉得挺好,提神暖身就是好东西。
  这两日不知潇长枫在做什么,都没再来大营强迫她和他演姑嫂情深。
  周老爹只说公主每日都带着侍卫上街转,虽说她不懂呆惯了繁华京城的七皇子如何会对这破破烂烂的边陲祁山感兴趣,但只要不来大营烦她,他去哪里她也懒得过问。
  “放我下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帐外传来一阵喧闹,薛嫣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她怎么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放下茶杯,薛嫣正准备起身出去查看一番,帐帘就叫人撩了起来。
  整个大营里敢不吭声就掀她军帐的人就只有李晟一个……哦不,现在应该多了一个潇长枫。
  “你快放开我……”带着点稚气的叫嚷声清晰地传进来。
  薛嫣定睛一看,李晟拎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的衣领走了进来。
  李晟的手法就跟拎个物件一般,衣领勒在小孩的脖子上,一张白生生的小脸硬是憋得通红。
  薛嫣瞧不得人欺负小孩,连忙瞪着眼数落李晟,“李晟你干什么呢!快把他放下来!”
  李晟眉毛扬了扬,把手中的小孩丢下来。
  小家伙瞧着身体倒是不错,一落地便冲到薛嫣身后躲了起来。
  李晟啧了一声,“你小子挺会躲,出来!”
  小孩死死拽着薛嫣身上的大氅,这大氅是上次潇长枫给她「送温暖」时带来的,白色的雪貂皮毛制成,她平时出去巡营都舍不得穿,怕弄脏了。
  这小孩一双小手沾了外边的雪泥,生生在雪白的大氅上印了几个连雪带泥的黑手印,瞧的薛嫣眼皮子直跳。
  李晟也瞧见那几个黑手印了,想了想送这大氅的人,顿时觉得这小崽子瞧着顺眼了些。
  薛嫣把小孩从身后拽了出来,“这是哪里的孩子,怎么会在军营里?”
  李晟冲小孩努努嘴,“你仔细瞧瞧这小崽子。”
  薛嫣低头瞧着小孩的眉眼,高耸的鼻梁,眼窝深陷,小小年纪便能看出将来是个俊美无双的小伙,但他的眼珠却是大景子民特有的黑色。
  “我怎么瞧着,这像个突厥……嘶……人的小孩。”薛嫣原本想说突厥贼,但瞧着小孩黑漆漆的眼珠子,赶忙将话又收了回来,还一口咬到了舌尖,疼死了!
  李晟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但也不全是。”
  薛嫣有点恼,“卖什么关子,快说。”
  欣赏了一下薛嫣突然露出的女儿态,李晟这才解释,“这小崽子的娘是我们大景人,他爹是突厥人。”
  薛嫣有点发懵,“怎么会有大景的姑娘和突厥人通婚,大景律例在祁山这边施行的不是一向很严格么?”
  说到这,李晟的表情有些不太好,薛嫣身为女子,他原本不想将这些话讲给她听,只是她到底同旁的女子不一样,她还是能上阵杀敌的将军。
  “他娘是被迫害的,突厥贼掳了祁山郡周边村里的姑娘,就住在祁山的山沟里,前些日子刘彪带人巡山,这才将那些姑娘解救出来。”
  薛嫣呐呐开口,“这孩子都五六岁了,那些姑娘岂不是……是我不好,当初怎的就没想到要巡山。”
  望着薛嫣自责的表情,李晟忍不住开口安慰,“祁山内林深草密,若不是此次突厥来犯,我们也想不到巡山。去岁你又未曾担任主帅,巡山这等决定也万万不由你做,你在自责些什么?”
  薛嫣也深知这个道理,“不说这个了,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小孩听见薛嫣问他,下意识又抓紧了薛嫣的大氅。
  李晟干咳一声,“巡山的时候这小孩的爹跑了,看着像普通的突厥人,没见着孩子的娘,那屋子里也只有父子俩的衣物,孩子的娘当是跑了或是已经……”
  李晟没说完,薛嫣知晓,那可怜的姑娘许是已经死了。
  “可你把孩子带到营里来算怎么回事,郡里不是有善堂?军营哪是养孩子的地方,真是胡闹。”
  李晟狭长的丹凤眼眨了眨,透出一股子无辜的味道,“哪是我想带,他脸上的突厥人特征太明显,善堂的其他孩子都要欺负他,没法子了许管事才叫我把孩子领走。我堂堂一个军师,还要帮你弄善堂,你不犒劳我就算了,还凶我,我可真是委屈死了。”
 
 
第28章 女子何辜
  嘴上说着委屈死了,实际上薛嫣却在李晟眼里没有见到半分委屈,反而瞧见几分乐在其中。
  虽说作为主帅,薛嫣是痛恨突厥人的,可是面对这么一个眼珠黑漆漆的小家伙,薛嫣也实在恨不起来。
  罪不及稚子,何况这孩子的母亲还可能是个景人。
  薛嫣一低头就瞧见她雪白大氅上的小黑爪,有点头疼。
  李晟在一旁瞧着,眼里满是兴味。
  薛嫣瞪了李晟一眼,“即是你带来的,那你……且寻个地方让他住着吧。”说罢,将小家伙推到李晟身边就撩起帐帘出去了。
  她得赶紧回去,问问守备府负责浣衣的侍女们这大氅要如何补救。
  小家伙在营地里住了下来,跟着负责做饭的大娘一起生活。
  薛嫣安排完后就将这小家伙忘在脑后了。
  女子为官,在大景虽不是先例,但也是少数,更遑论女子为将。
  薛嫣年仅二八便被封为镇北将军,虽说是景皇亲封,面上大家都对她恭恭敬敬,心底不服的却不在少数。
  能驻扎在北境五郡的军队都是经过不止一次战火的洗礼,这边的将士们原就比京卫军要多几分匪气。
  京卫军不敢对薛嫣有什么看法,祁山原驻军却对自京城而来的将军颇有微词。
  这日,原是李晟带人巡营,但他临时被薛嫣派去办事,薛嫣便替了他亲自巡营。
  没想到途中有个士兵一不当心叫冰柱子刺穿了脚,薛嫣当即就叫巡营的士兵抬着受伤的人去营帐,她带了两个巡逻兵亲自跑去寻军医。
  结果路过存放粮草的军帐时,听见了两个看守士兵的闲话。
  “也不知道一个娘们为什么要来领兵打仗,突厥贼那么嚣张,也没见她说要带兵打回去,成天就躲在营里练兵。”
  “你别这么说,当心将军听见了军法处置你。”
  “你怂什么?你不是也不服她么?”
  “她可是陛下亲封的镇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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