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妃罪不至死——林浅晗
时间:2022-02-21 09:31:56

  顿了顿后,慕倾禾低下了头,神色淡漠地吐出几个字,“云卿,我叫云卿。”
  离开宝月阁之后,慕倾禾在小茹的引领下,去了月妈妈为她安排的房间。
  等到慕倾禾离开之后,月妈妈身边的男子,冷漠地质问道:“月悠,你为什么要收留她?你明明知道,主上不喜欢我们随便收人进悦君楼。”
  原来,这个被人称作月妈妈的女子,名字叫月悠。
  “哈哈哈……”听了男子的话,月悠笑了,吸了一口茗烟后,轻飘飘地说道:“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你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吗?”
  “淡漠,绝望,偏激……”
  “那又如何?”见月悠说话慢吞吞的,男子愈发不耐烦。
  “雪川,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最适合留在主上身边吗?”
  雪川:“……”
  听了月悠的话,雪川愣了愣,选择了沉默。
  另一边,慕倾禾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拿起桌上一条白色丝巾,轻轻覆在额头上。
  这样一来,一张脸只露出了半截挺翘的鼻头和樱桃红唇,倒是多了几分神秘的妩媚。
  慕倾禾望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只觉得神情恍惚。
  前一日,她还是宗人府的囚犯,忍受着最恶毒的折磨。
  谁曾想一日过去,她竟然成了悦君楼的姑娘,还改了名字。
  一晃几日,慕倾禾已经习惯了悦君楼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在宗人府待久了,以前娇生惯养的她,对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很快地融入进去。
  在悦君楼里,她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琵琶女。
  之所以选择弹奏琵琶,是因为她只会这一门乐器。
  就这,还是因为当初厉瑾寒在宫宴上,多看了舞台中央的琵琶女一眼,从那以后,她就暗自勤学苦练,终究练得一手高超的琵琶技艺。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为厉瑾寒弹奏一曲,就发生了「自荐枕席」一事,随后她被封为太子妃。
  再然后,就是沈梦儿溺死湖中,她被冤入狱。
  前尘往事不堪入目,握着这把琵琶,慕倾禾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
  宗人府里生不如死的生活,让她对任何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去爷爷的灵前,磕一个响头。
  “云卿姑娘,流云涧的客人指名要你去弹奏琵琶!”
  正当慕倾禾陷入沉思的时候,小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闻言,慕倾禾没有多想,戴上面纱之后,便去了悦君楼最顶层的阁楼——流云涧。
  可因为初来乍到,她并不知道,流云涧是悦君楼的禁忌,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上一个不小心闯进流云涧的姑娘,就被活剥了皮,扔到了乱葬岗。
  站在流云涧外面,慕倾禾刚要敲门,就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第13章 逃离失败
  慕倾禾当即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走开。
  可没想到,她刚转身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一头往地上栽去,手中的琵琶砸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谁在外面?”
  流云涧里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慕倾禾心里一怔,这个声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厉瑾寒,终究还是又见面了吗?
  一想到厉瑾寒,慕倾禾浑身都开始颤栗,一张脸因为惊恐逐渐变得扭曲。
  当屋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慕倾禾深吸一口气,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琵琶,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
  房门猛地拉开了,厉瑾寒站在门内,望着空荡荡的走廊,面色微冷。
  “爷?”这时候,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美艳女子,缓缓来到厉瑾寒身边,声音轻柔地问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来流云涧打扰爷的雅兴,凝嫣一定会让月妈妈将这人揪出来!”
  “无妨,你先下去吧!”
  厉瑾寒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随后在女子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走进了房间。
  不知为何,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
  女子看到厉瑾寒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不甘,但最后还是听话地走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另一边,慕倾禾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张脸上满是惊恐。
  时隔近日,她对厉瑾寒的恐惧,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不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可没想到,简单收拾完行李之后,房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还不等她去开门,月悠已经推开房门,站在门外,神色冰冷地盯着她。
  被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慕倾禾心里咯噔一声,又莫名地生出一股惧意——为此,她恨透了现在的自己!
  月悠不给慕倾禾说话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才去了流云涧?”
  慕倾禾一窒,认命地点了点头,“是……”
  “啪!”
  可她刚回答完,月悠直接走上前,扇了她一记耳光,随后语气冰冷地警告道:“记住,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月妈妈,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对于她莫宁奇妙的话,慕倾禾很是不解。
  但是从她的反应中,她隐隐猜测到,厉瑾寒和悦君楼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难道,她刚离开宗人府,又要回到狼窝吗?
  “云卿,你在和我装糊涂?你在悦君楼也待了一些时日,你不知道流云涧是悦君楼的禁忌,寻常人不得随意出入吗?”月悠厉声质问道。
  听了这话,慕倾禾脸色一白,连忙摇头道:“月妈妈,我不知道流云涧不能去,是小茹来通知我,说流云涧的客人指名要我去演奏琵琶,所以我才前往流云涧。”
  “小茹?”听到这个名字,月悠眯了眯眼睛,在打量了慕倾禾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以她的阅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慕倾禾被人算计了?
  想到这里,月悠点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说着,月悠转身就要走。
  慕倾禾松了一口气,正要将房门关上,可月悠又突然回过头,凌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慕倾禾,问道:“流云涧的那位爷,你见过了吗?”
  闻言,慕倾禾赶紧摇头,“回月妈妈,没有。”
  月悠轻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话,“无妨,以后你就会知道,那位爷是我们悦君楼的特殊存在,有朝一日我会将你介绍给那位爷,你做好心理准备便是。”
  说完后,月悠不给慕倾禾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她走远之后,慕倾禾才回过神来,心中的那股恐惧,又开始袭上心头。
  对方刚才说,要将她介绍给厉瑾寒?
  ……
  夜里,慕倾禾顾不得拿行李,带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和食物,就准备趁着夜色逃离悦君楼。
  如果厉瑾寒和悦君楼又有什么联系,她就不能留在这里!
  此时的悦君楼,安静得仿佛一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窝在静谧无声的街道上。
  慕倾禾刚走出后门,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吓得她赶紧躲到一旁的树后面,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悦君楼后门的动静。
  只见两个一身黑衣的小厮,抬着一个破竹席子卷起来的圆滚滚的东西,鬼鬼祟祟地往外面走。
  慕倾禾眯着眼睛看去,想要看清楚他们抬的是什么东西。
  可没想到,就在她定睛望去的时候,破竹席子里突然垂下一直带血的手,鲜血顺着手腕一直滴到地上。
  这时候,走到后面的小厮,踩到了滴落到地上的血迹,脚下一滑,连带着前面的小厮一起往地上摔去,破竹席滚落在地上后,当即散开,露出了卷在里面的一具女尸。
  虽然那具女尸血肉模糊,但慕倾禾还是勉强认出了对方——是小茹!
  慕倾禾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女尸,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两个小厮赶紧将给小茹的尸体卷起来,继续扛着往无人的方向走去。
  慕倾禾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她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啊!”
  慕倾禾又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看到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脸色不太好的月悠……
 
 
第14章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云卿,你这么晚了,想去哪里?”月悠望着慕倾禾,幽幽地问道。
  慕倾禾没有回应,月悠又继续说道:“小茹那丫头不知好歹,竟然敢算计到那位爷头上,这就是她的下场。”
  说着,月悠看向慕倾禾,“你擅自逃离悦君楼,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我……我不能留在悦君楼!”慕倾禾无奈,只好说出了实情。
  “不想留在悦君楼?你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些时日了,我也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月悠眯了眯眼睛,幽幽地问道。
  慕倾禾避开对方的视线,无奈地说道:“月妈妈,云卿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所有人生在这世上,都是迫不得已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是个例外?”说完后,月悠转过身,径直往悦君楼里走去,留下了一句话,“云卿,悦君楼到处都有眼线盯着,你是逃不走的。”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的下场,会比小茹还要惨!”
  听到最后一个字后,慕倾禾抬起头,已经看不到月悠的影子。
  此时,暗淡的月光下,她的脸色比纸还要白。
  第二日,慕倾禾老老实实地抱着琵琶,在悦君楼的大厅上方表演曲目。
  或许是因为她习惯戴着遮住额头的面纱,在这些宾客眼中,就显得格外的神秘,所以她一次出场,就会引来满堂喝彩。
  这时候,一间不起眼的雅间内,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安安静静地打量着大厅中央的慕倾禾,右手的两根手指在下巴处反复摩擦,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云卿姑娘,你把面纱取下来吧,让我们好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油腻的男人,对着台上的慕倾禾喊道。
  闻言,慕倾禾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弹着手中的琵琶。
  被忽视后,那男人脸色明显不太好,竟然爬上台子,冲到慕倾禾面前,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这贱⚹人,这么不给面子吗?”
  说着,趁着慕倾禾不注意,一把将她头上的面纱取下,“我今日就要看看,你这贱⚹人到底生了一副怎么样的花容——妈呀,你怎么长这个样子?”
  话说到一半,这个客人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指着慕倾禾的额头。
  台下的那些人,显然也看到了慕倾禾额头上的烙印,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我还以为遮住面纱的人,能有多好看啊,没想到竟然是个额头上刻字的丑八怪!”
  “是啊是啊,悦君楼已经大不如前了,真正什么货色都收!”
  “啧啧啧,额头上刻着字,竟然还敢出来卖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呃……”这些客人的埋怨声,纷纷在台下响起,慕倾禾皱起眉头,作势要遮住自己的额头。
  那白衣男子,看到她额头上的烙印后,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他还以为,这白纱遮面的女子,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没想到她戴着那块面纱,竟然只是为了遮丑?
  “唉,真让人失望,还以为这一趟东珀之行,能让本殿下遇到些有意思的人呢!”
  “瀚云,我们走吧!”
  白衣男子转向身旁的黑衣男子,沉声说了一句后,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殿下,你看那里……”
  可白衣男子的侍卫,指着台下的某个方向,十分吃惊的样子。
  “哦?”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顺着瀚云的方向望去,瞬间脸色一变,“怎么是他?”
  白衣男子,望着一脸铁青的厉瑾寒,穿过人群冲到台上,狠狠地掐住那个女人的脖子。
  “殿下,属下还不曾听说过,厉瑾寒有这样的一面。”瀚云神情凝重地说道。
  闻言,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大厅中央,厉瑾寒狠狠地掐住慕倾禾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慕倾禾,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慕倾禾伸出手,企图将厉瑾寒的手推开,可是对方掐得太用力,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爷,你这是——”月悠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禁惊了一下,“莫非云卿做了什么冒犯爷的事情?”
  厉瑾寒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台下这些看热闹的客人,冷声吩咐道:“将这些人都赶出去!”
  月悠不敢反驳,只好吩咐手下将这些人都请出去。
  而那白衣男子,也识趣地带着自己的手下瀚云,慢慢悠悠地往门外走去。
  在经过大厅中央的时候,白衣男子还不忘朝慕倾禾,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等到悦君楼的客人都请出去之后,厉瑾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慕倾禾一脸痛苦的样子,他笑得更加嗜血。
  “云-卿?”厉瑾寒一字一句地念出这个名字,随后阴冷一笑,讽道:“慕倾禾,你以为自己改了名字,就可以逃离本殿下的手掌心吗?”
  “父皇突然大赦天下后,本殿下第一时间赶回京城,就是为了将你送回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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