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芜也成景——杏子熟啦
时间:2022-02-21 10:40:06

陶业宏翻了一个白眼,一口闷掉热茶:“你想多了,林芜似乎不是这种靠男能活得菟丝菟丝花,你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迟予谦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说道:“我只想她屈于我之下,属于我便是,她爱与不爱,与我何干?”
陶业宏不可置信地看着迟予谦清明且迷惑的眼神:“我真的怀疑,你脑子真的没病?”
迟予谦摇了摇头:“少主,我是真心喜爱阿芜,可这与她爱我与否并不相干,爱她是我之事,我只不过想用尽力气得到她而已。”
陶业宏摇了摇:“不与你说这些,我只问‘春风’你现在要怎么办?我和许景吾关系不错,但是不可能将太师和你还有高大人供出来,依照京城那位太子殿下的德行,我只要一说出几位老臣的名字,许景吾的寒铁剑就将我的脑袋砍了领赏了。”
迟予谦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那就把高大人下边的供出来把,但是话说一半就行,许景吾的脑子,不太明白,估计也不敢乱动少主你。”
说到这里,他修长白皙的手掌敲了敲书桌:“少主,你说你身为前朝遗孤,为何要将自己的势力赶尽杀绝呢?”
陶业宏哈哈一笑:“人嘛,活一辈子,总要给上一辈的恩怨做一个了解,只是你说的将高大人的事情告知许景吾,我不同意。”
“妇人之仁。”迟予谦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应该明白,他们才是‘春风’的根,他们在,‘春风’迟早吹又生。”
“当年不过十来人,也在大宁朝埋下这么大一个组织,各行各业,凡是对大宁有着不平之心者皆有可能是‘春风’,予谦,害怕吗?”陶业宏望着书房外的弯笑呵呵地问的问。
迟予谦没有回答他,他接着说:“可是,他们是根,那我便是他们的水,水断了,他们拿什么吹又生?”
迟予谦眯了眯眼睛,摇头:“少主,夜深了,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陶业宏收回望向月亮的眼神,恢复了日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嘞,我走了,下次别不打招呼就乱动手,至少给太师说一声,否则又得给我写信,他老人家也不容易,还是照顾照顾老人家的心思。”
迟予谦没有回答,陶业宏也不计较,转身出了书房,走到院门,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里。
书房里,灯影朦胧,迟予谦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思考什么,他端正地坐着,不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望着书房外那一弯明月,喃喃自语,带着轻轻地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愿以己身换太平?”
……
“所以说,‘春风’就是一个有着前朝势力的组织,他们是一群为了颠覆大宁而存在的?”林芜理解地问道。
许景吾点了点头:“这些人并不多,但是不少人都是被蛊惑或者被要挟,还有一些就是受了冤案的普通人,那个茶徒,我追查的那个人,按照少卿大人的话来说,他只是一个棋子,但是‘春风’这段时间,很是活跃,不知要干什么,我只是按照少卿大人意思行事,查到背后那个人,然后押送回京。”
“那办案本来是公事公办,那景吾哥哥,你为什么要以休沐的理由下江南呢?”林芜捧着腮帮子,眨巴眼睛,不解地问。
“京中,也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师兄不敢托大,只能让我以婚约和休沐的理由下江南,当然这个理由也不够,也有密信说是办案,但也拿的不是‘春风’的密信,而是其他密信。”
“景吾哥哥,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啊?”  许景吾懵逼地转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林芜。
林芜撑着脸,满脸带笑。
许景吾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一时间有些懊恼,只能看着林芜低声问道:“那,阿芜,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看着他带着懊恼和浅浅哀求的眼神,林芜勾了勾嘴角,微抬下巴:“那好吧。”
许景吾微微松气,却又听见林芜支吾着开口:“景吾哥哥,‘春风’杀我林家八人,我想报仇,他们说的那个大人,我想知道是谁。”
许景吾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后若有消息,我必将那个‘大人’的消息告知你可好?”
听着他语气里的安抚,再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温柔,林芜一时间忘了言语,侧头躲开许景吾关切和温和的眼神:“那谢谢景吾哥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屋了。”
话音刚落,她就站了起来,坐久了脚下有些不稳,一个踉跄,跟着站起来的许景吾赶紧扶住她:“小心。”
林芜只觉得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如同火烧,她几乎属于落荒而逃:“景吾哥哥你也早些休息,秋时走了!”
看着林芜生风地离开,许景吾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随即看着自己手里的陶埙,嘴角翘起,嘴里哼起歌,开心地进了里屋。
第二天一大早,许景吾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外边的喧闹,一会儿一个脚步声就由远及近的靠近了许景吾的房间。
“景吾!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你啦!还买了你喜欢吃的甜糕!快来开门!”
许景吾捂着脑袋坐起,耐烦地耸了的耸了耸鼻子,随即起床,摸索着去洗漱,等着热腾腾的帕子敷在脸上,他渐渐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拿着帕子的手逐渐僵住。
他昨晚,好像,胆子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越想越多,他慢慢想起了昨晚上自己所有的行为,他呆住,看着盆中弥漫的水汽,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景吾!快开门啊!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给我开门?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你知不知道体恤朋友啊!许景吾,你没有良心!”
失神的许景吾醒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强行安抚自己:没事没事,只是喝多了,阿芜应该也不介意,看她样子,应该也没有生气。
“许景吾快开门啊!不然过几天我不带你玩儿了!”
许景吾闭了闭眼睛,走到房门前,拉开了房门,倚靠在门上的陶业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颠了几步,站稳了身体,举了举手里提着的油纸:“柳江巷的早糕,甜的,你应该喜欢。”
许景吾也不客气,接过举手示意陶业宏里边走:“多谢,里边请。陶兄前来所谓何事?”
陶业宏拍了拍衣摆,大摇大摆地走进许景吾的屋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不错嘛,看起来就适合你这种人,我来是为了秋祭的,过几日便是秋祭了,到那时秋祭上应该有你想要消息,你要去吧?你肯定会去吧,我就知道你会去,你去就帮我在江县令那里拿一张请帖,我知道林家会给你下请帖的,所以江县令的请帖就给我吧,我要去看江南最出名的舞姬,云韵姑娘!”
许景吾已经习惯了陶业宏地自言自语加上滔滔不绝,默不作声地打开油纸,拿出里边两块黄澄澄的糕点,点头答应:“好。”
 
第42章
 
四十二章
看着吾吃得专心致志,极为认真,陶业宏嫌弃的撇过眼神:“这玩意儿甜德腻死人,也不知道你怎么喜欢吃这玩意儿的,你知不知道云韵姑娘?不知道吧,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呆子,也就我愿意搭理你。”
“知道。”许景吾咽下一块糕点,喝了一口茶水回答。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云韵姑娘就是…你知道?”陶业宏置信地转头看着开始认真对付第二块早糕的许景吾。
许景吾点点头:“略有耳闻,秋祭可以陪你去看看。”
陶业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居然知道,上次带你去个河春园就那副德行,你居然知道云韵姑娘,看来云韵姑娘果然了得,对了,前你说得要去的要去百越,何时动身?我跟你说,百越那地方虎豹狼虫多得数不胜数,被咬一口就是死,你真要去?”
吃下最后一点糕点,许景吾点点头:“秋祭过后就去,你不是也要一起去吗?”
陶业宏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闷声道:“后悔了行不行。”
许景吾喝着茶水,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你和师兄的约定我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如果不去,记得写信给我。”
陶业宏瘪嘴:“你又不是什么绝世佳人,我给你写什么信,跟你去就是了,只是,我和你师兄的约定,我想到时候再告诉你,你现在和江县令调查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你,只能告诉你一声,百越去一趟也不错,你会知道一些事情。”
许景吾放下茶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装神弄鬼,你在我眼前就行,我就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陶业宏摇了摇头,有些郁闷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有些憧憬地说道:“话说秋祭这种大日子,一年一次,也就新年比得上了,我这次来江南就是为了看看江面上的秋祭,听说到时候火树银花的,比不少地方的秋祭都有趣,只是江面上的祭礼得有邀才能去,好在今年有你在,我能蹭一张祭礼的请帖,不错不错,主要是祭礼上的舞姬个个美若天仙,只是我估计没什么机会了,可惜啊。”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祭礼的请帖?”
“是啊,顺带看看你不是受伤了吗?我来看看,现在看来你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你要是死了,我估计也命不长久了,咱们可是命运相连啊~”陶业宏哀嚎了一声,颓废地趴在桌山,指尖茶杯滴溜溜地转着。
“现在看到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许景吾毫不领情地赶人。
“你这也太绝情了吧,我才给你买了早糕,不好吃吗?”陶业宏愤恨地抬起头。
看着被自己收拾好的油纸,许景吾轻抿了一下唇,感受到微微的甜意,还是解释道:“我在养伤,也不能跟你出门,况且,你在这里确实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回去。”
陶业宏白了他一眼:“谁是关心能不能跟你出门,我是来拜访林小姐的,我还带了礼,算是慰问,我是没有分寸的人,一看就不是好吗,景吾,我们认识小半月了,你是一点也不了解我,我可是最靠谱的人了,无论什么事,交给我准没错。”
许景吾点头,无语附和:“是。”
陶业宏直起腰杆,坐端正后,清了清喉咙:“景吾,走吧,去看看林小姐。”
许景吾还在走神想着昨晚喝醉的糗样,以及百越之事,闻言脸上僵住:“啊?”
“总得让人家主人家带我们转转吧,我是客人,自己瞎转悠可不好,这林府的园子可是出了名的清静幽雅,可不得好好逛逛。”陶业宏端坐着,但双眼皆是兴致勃勃。
许景吾却不想去,他不想看到林芜,准确来说他不敢去,他一想到自己昨晚喝醉那样子就觉得有些丢人,可陶业宏可不管他同不同意,说风便是雨,直接就站了起来,直奔门外。
许景吾无奈,想了想,也不想陶业宏一人去见林芜,跟着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院子里安排的小厮极有眼色地开了门,前往禀告林芜。
两人往着前院没走一会儿便看见了闻声前来的林芜,林芜神色有些憔悴,但许景吾觉得已经比昨天见到的好了不少,也不再身着一身素衣,只是也是衣着单调,颜色偏素,也不似以往的珠钗满头,只简单布了些首饰,见着两人,她嘴角笑意不减袅娜地走了过来。
陶业宏笑呵呵的,一脸看美人的样子,许景吾只觉得有些脸热,他更觉得昨晚自己的唐突,好在林芜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笑着问:“陶公子今日前来,我便带两位游游这园子可好?”
陶业宏迫不及待地点头:“正有此意,林小姐不必拘谨,我只是看望朋友,不必客气。”
林芜点头:“好的,陶公子这边请,园子里的花圃有些早桂开了,芙蓉花也开得不错,可以去看看。”
许景吾走在后边,东看看西看看,全程不敢去看林芜。
陶业宏兴致极好,点头:“走吧走吧。我听说林府园中有一株百年桂树,听说花开时香飘十里,不知道这个早秋季节是否有开花呢?”
林芜摇了摇头,不大有兴致地回答:“此时有些花苞,但要盛开还得要些时日,只不过现在早桂开了,府里也有厨娘用早桂做些桂花糕,一会儿陶公子可以看看,景吾哥哥一会儿也要尝尝才行。”
完全还沉浸在自己丢脸状态的许景吾被提到,整个人一惊,赶紧点头:“好。”
林芜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许景吾,不知道他在走什么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感觉看见他,自己心里也乖乖的,就想看见他,但又不太愿意和他搭话,林芜归结于自己可能对他有些纠结,毕竟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两人还有婚约在身。
觉得心里有些纠结,林芜索性不再多说,转头给陶业宏和许景吾介绍起园子里一些布置来,只是这个过程,她更多的是在和陶业宏说话,而只是偶尔会在句末带上一句许景吾,虽然不和他说话,但林芜还是忍不住偶尔又去打量一下许景吾。
而许景吾全程走神,一直点头,嗯嗯啊啊的应和,也没注意到林芜频繁地探究。
终于一路走走停停,三人在后园的假山亭中歇脚,假山旁的池中,荷花已经败了,连碧绿的荷叶有些泛黄,现出秋天的迹象来。
厨房送来了桂花糕和一些糕点,许景吾坐在亭子边上,听着陶业宏滔滔不绝,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林芜倒是极为配合,偶尔附和地笑出声,他微微偏头去看,只见她目光澄净,时不时笑上一声,陶业宏有人捧着,更是猖狂,说道天花乱坠,许景吾只觉得有些闷闷地,却不知如何进入他们的话题。
林芜不动声色地看了一边坐着的许景吾,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望着亭外的景色,似乎对他们正在说的话题不感兴趣,林芜也不知道如何和他说话,昨晚的许景吾,和她看见那个平日里虽然有些腼腆的许景吾不太一样,她有些不适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许景吾搭话,只能附和着陶业宏,偶尔撇上一眼许景吾。
“诶!林小姐,过几日的秋祭你会去吧?我还是第一次来江南看江南的秋祭,祭礼上有些什么呢?”陶业宏吃着糕点,眼睛亮晶晶地问。
林芜愣了一下,回答:“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就是先拜天地,祭丰礼,然后就是看看歌舞和戏曲,祭丰礼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这些年码头上来来往往,多是生意人,常年祭礼拜的也是龙王爷,今年的司礼应该也是黄爷爷。”
“黄老爷子?听闻黄老爷子辞官在江南隐居,想不到还能看见他老人家主持祭礼。”陶业宏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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