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芜也成景——杏子熟啦
时间:2022-02-21 10:40:06

他话没有说完,那丫鬟就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有些恼怒,张嘴正要辩解,那少女却伸手拦住了她,少女礼貌地作揖,不似平常大小姐那般福身行礼,颇有侠气的作揖后,着许景吾眼中都是欣赏:“公子误会,我观公子站位,见公子功夫颇是不凡,故想结交一番。”
许景吾摇了摇头:“只懂得几招防身术罢了,姑娘请便。”
不等少女开口,许景吾转身就走,那丫鬟正要喊住他:“哎……”
少女伸手挡住丫鬟,摇了摇头:“不必强求,只是我看他身手估计不凡,想与他斗一斗而已,他不愿就不强求,梅梅,你莫急躁。”
被叫做梅梅的丫鬟闻言低下了头:“是,小姐。”
少女看着江面风大方地露出个笑容,有些意气风发:“好久不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许景吾绕过这群人,心中还想着江值春写的文书,一边跨进了船舱,一走进去,他又退了出来,抬头看了看这是否是自己的船舱,然后看向了里边。
陶业宏衣衫半褪,露出结实的肌肉,而他笑得一脸的,荡漾,大腿上坐着一个穿着薄衫的女子,那女子勾着陶业宏的脖颈,玉手轻捂着嘴,娇娇柔柔地笑着,媚意横生。
看见有些微微张开的嘴和明显逐渐露出杀气的许景吾,陶业宏毫无警觉,笑着招呼他:“季玉快来,这可真是个妙人儿,你猜我在何处寻见,哈哈,我方才不过想出来寻你一寻,谁知就遇见了这位,这位,嗯……”
他沉默,不知道他大腿之上坐着的是个妇人还是姑娘,那女子眼角一挑,嗔怪地看了一眼陶业宏:“自然是姑娘,公子刚才那边巧语哪去了?”
陶业宏闻言大笑,伸手刮了刮那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姑娘”的鼻子,宠溺道:“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姑娘,小姐,乖乖。”
“唰”地一下,船舱的门被重重关上,  许景吾再也听不下去,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静静吧,至于陶业宏,他不想再看到了。
听着外边许景吾仓促的脚步声远去,陶业宏搂着那少妇的细腰,指尖轻轻抚着少妇的腰间软肉,声音温柔:“老师让你来,所谓何事?”
少妇“咯咯咯”笑了一阵,柔胰轻轻推开陶业宏的手,随即勾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胸膛上,翘着嘴,嘟囔:“老师问您是不是想开了,觉着该回去承位了?”
陶业宏抬头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目光看向了被关上的门,有些意欲不明地笑了笑:“想开了,不浪了,想回去和老师谈谈。”
“不过,老师的儿子,当真是个疯子啊。”
少妇闻言,眼中有亮光,抬头看着陶业宏:“是吧是吧,老师都说最近少爷是有些他年轻的风范呢,行事果断。”
陶业宏微微摇了摇头,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轻声说:“你先回去与老师说,等着我回去便是。”
少妇眨了眨乖巧地从陶从陶业宏的怀中起来,理好衣裳,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见他一脸赞赏,她才笑着推开门,蹦跳着离开。
陶业宏嘴角笑容不变,穿好衣裳,遮住了自己露出的大片肌肉,恢复了自己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进来吧,许大人。”
 
第49章
 
四十九章
许景吾推开门,手中执剑,端正地站在门口,看着陶业宏,陶业宏歪歪斜斜地半倚着椅子,笑容满脸地看着许景吾:“你看,许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深究呢?”
许景吾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位大人是谁?你老师又是谁?”
陶业宏摊摊手,耸了耸肩:“你此行的目的自然就是这个,江大人的文书你也看见了,先去卧风镇,至于其他的,你得跟着我了。”
许景吾皱了皱眉,“咣!”地将门拉上,阴沉着脸,转身往另一边去,只走了几步,他又倒了回来,又“咣!”地将门拉开。
看着黑着脸的许景吾,陶业宏笑了笑:“许大人,还有何事?”
许景吾指了指舱门外:“这是我的住处,回你的住处去!”
陶业宏看了一眼外边,呵呵一笑,捋了捋衣服,姿态潇洒地站起来,走出了许景吾的船舱,在隔壁歇息了下来。
陶业宏已离开,许景吾拉上舱门,坐在刚才看文书的位置,桌上是凌乱的茶杯酒水,他也不在意,细细地将文书拿起,再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嘴角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容来,有些苦涩。
原来所有事情已成定局,原来这次下江南,只是师兄捧他的路子,用前朝余孽的大功来捧他一个小小司正,他可真是好大的面子,所有的路都已经铺好,只需要他按部就班即可,他何德何能?
去百越,拿下陶业宏老师的人头,拿下陶业宏,他就可以坐享师兄布置多年的功劳,原来他以为的普通刑事,一个个都暗藏玄机,难怪,要让他进入大理寺。
许景吾闭了闭眼,苦笑一声,想着几日秋祭时,他与林芜说的话来,师兄所想,师傅所想皆是他所想,原来,他以为自己想着做官,可以在什么时候帮师兄一把,结果却是他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睁开眼睛,将文书合上,放在桌上,里边详细写着这些年江值春在江南的布置,也写了师兄的每一处布置,所谓的“春风”,现在也只是师兄的“春风”,师兄这是要自己造自己的反?
太子何故篡国?
华义原来是湘王的人,是想和“春风”合作,将师兄拉下太子之位,结果,被他意外撞见了,倒也不是意外,而是刻意送到他面前的,让他知道“春风”的存在。
师兄真的是好算计。
他翻个身,却不知压着什么,他伸手摸向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木雕的小猫,粗糙但胜在做工有些巧妙,许景吾举着这只小猫,他看着这只小猫,看着上边雕着的细毛,毛毛躁躁地,仿佛是个炸毛的小猫,他突然笑了一声。
他想起他的决定,退了婚书,这是他的决定,这是他的想法,只是不是按着师兄来做的,他并非是个无思无想的人,至少在喜欢一个人上面,他决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翻身坐起,心情略好了些,将桌上文书拿下,他捋了捋思绪,将所有的事情都弄了清楚,师兄应该是多年前便知道了“春风”的存在,前朝余党,但是那个师兄才坐上太子之位,南有兄长湘王,北有外族,他的太子之位并不稳,他苦心经营,终于有了些进展,但是朝中大多都不是支持他的大臣,更多的是支持湘王继位。
许景吾突然想起几年前湘王被罚之事,似乎也是与前朝有关,师兄步步经营,终于,遇到了前朝太子的孩子,陶业宏,两人皆不想前朝复朝,但“春风”包含太多,各行各业之中皆有人,如今天下太平,但背地里却是暗潮涌动,师兄便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将“春风”控制在自己手中。
若是如此,陶业宏这些年里,四处走动,便是为了积攒人望,如今他更是众望所归,所以他必死,他是前朝血脉,他一死,前朝老臣都会失去目标,“春风”现在已在师兄掌控之下,只要陶业宏一死便可。
而这一死的功劳,师兄便想让他来获得,前面那些什么问题皆是师兄为了这些事做的铺垫罢了,只是为什么“春风”会对阿芜出手,一时间,许景吾想不明白。
想通了师兄所做之事,许景吾有些怅然,他当真是什么也不明白,事事不会思考,什么都需得师兄来考虑。
许景吾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手里的木雕小猫,笑了一下,放下小猫,他开始收拾起整个屋子来,陶业宏倒也没有乱来,还算不乱,许景吾收拾收拾,就躺下准备休息了。
陶业宏回了自己的船舱,看着自己整齐的屋子,笑了笑,和衣躺在塌上,跷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知所谓的小调。
……
说是小半个月,却也差不多是半月,十来天的时间,到卧风镇时已是夕阳将落,收拾的时候。
码头上,许景吾挎着包袱和长剑,后边是吊儿郎当东张西望的陶业宏,他一身轻松,提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望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对着许景吾道:“先去林家的铺子?”
许景吾拿着林芜交代给他的地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苦恼地回答:“你去问路?”
陶业宏上前两步,从他手里拿过林芜写的地址,看了两眼,顺手拦住一个挑着小食的路人,问道:“大哥,请问,嗯,何家巷在那边,该怎么走?”
卖小食的摊贩停下脚步,想了想,指着东南方:“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座石拱桥,过了石拱桥就是何家巷了。”
陶业宏拱手作揖:“多谢大哥。”
摊贩摆摆手,挑起自己的担子:“不客气。”
看着摊贩离开,陶业宏指了指东南方:“走吧,你居然还不愿意去问路,这般内向,这种时候就应该向我学习啊,你看我俊朗非凡,不论是大哥还是小姐,哪个不是想多和我聊聊,问路这种事多简单,话说,你最近这些天怎么都不和我说话啊,你……”
许景吾叹息一声,他后悔了,这人一开口就不会停,这一路上,除了吃饭能堵住他的嘴,没什么能阻碍他发挥他的优点,话真的太多了。
“不是我说,我知道我俩估计是有点矛盾,但是你最近也太冷淡了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怕知道得比你多,尽管说,我给你做解答,就是先去找那个林家的铺子,找个落脚的地方。”陶业宏大摇大摆地,跟在许景吾地后边,说得兴致勃勃。
许景吾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不忍,他和他还算熟悉,可是这次下百越,生死注定,他要是和他交好,许景吾担心最后自己下不了手。
两人一个安静,一个聒噪,过了石拱桥,在街上走了一段,就看见林家的产业,一栋酒楼,饮风楼。
站在门口,看着那牌匾,陶业宏感慨:“这名字倒取得有些意思,走走走,我可饿了一段时间了,去吃点好的。”
许景吾递上了林家的印章,那掌柜的看了两眼,恭敬地笑着:“公子稍作歇息,我去请老板来。”
许景吾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带路的小二,去了里边的雅间,陶业宏一直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拦着小二,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什么此地最好的花楼在何处,什么那处住着什么样的小姐,什么卧风镇最好看的小姐是哪位?
许景吾也不打断他,这些东西可以帮助他们了解卧风镇,他向来话不多,还不如让陶业宏问。
小二也是热情:“回这位公子,若是说最好的花楼,咱们这边是在码头上了,叫做得依苑,那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公子感兴趣可之后前往去瞧瞧。”
“若说那家小姐好看,应当是杨员外的女儿了,生得极美,听说连县长公子都求之若鹜呢,小的之前曾经在街上见过一次,当真是貌美如花。”
陶业宏听得高兴,不经意地继续问:“是吗,那我得空定要去瞧一瞧,这位小哥,你知道前两月,有一家搬到此处的吕姓人家吗?”
小二摇了摇头:“小的就住在这街上,没听说过近来有什么搬来的吕姓的人家,而且,都几年没人搬到这街上来住了。”
许景吾和陶业宏对视了一眼,陶业宏毫不在意地转开了话题:“是吗,我老哥说是搬到这边来了,我还说得空去寻他呢,算了算了,小哥,你说那杨员外的女儿今年多大?”
小二一笑:“公子,那位小姐今年尚未及笄,公子若是有意,需得等个一两年才可。”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口,小二推开门,弯腰指了指里边:“两位公子请,小的去替两位公子取些吃食来。”
等着小二离开,许景吾和陶业宏对视一眼,许景吾指了指门外,对着陶业宏道:“你来应付。”
陶业宏翻了一个白眼:“又逃?我来就我来,我还不怕搞不定?话说,季玉啊,有银子没,借我点。”
许景吾拿出自己的钱袋子,丢给陶业宏:“你要干嘛?”
陶业宏望着外边落下的夕阳,接住许景吾丢过来的钱袋子,感慨道:“去安抚那些失足少女的心。”
许景吾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在桌边坐下,屏蔽了陶业宏的长篇大论。
 
第50章
 
五十章
临水县,林芜看着面前的账本,却没什么心思看和批读,她望着窗外,竹影摇晃,离许景吾去百越已过了两月多,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现在天气也冷了,林符礼担心她受冷,多早便在她屋子里备了炉子,不过十月而已。
“小姐,江大人有请,说是有事相商。”小月敲着书房的门,在门外叫着。
林芜眼睛一亮,放下笔便站了起来,估计是想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她沉了沉心思,放缓了脚步,给小月开了门。
“备马车,去县府。”
小月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厮去安排,她笑着说:“小姐,许公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可以去城外看金菊。”
林芜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去看金菊?他回来便回来就是了。”
看着林芜茫然的表情,小月捂着嘴轻轻一笑,也不多言,两人上了马车,前往县府。
江值春正在后堂,看着林芜过来,他眼睛一亮,挥手道:“来人,带吕浮上来!”
一旁的衙役领命离去,林芜看着有些不解地问:“江大人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江值春从袖筒中摸出一封信来,递给林芜,笑着说:“景吾从百越送信回来了,你看看,这下便可以从吕浮口中套出‘春风’为何会对你下手了,另外,上次西山的问题,景吾抓住的那两个人,也招了不少事,这次审案,你便一同旁听,只是女子不可上公堂,需得在后堂才行。”
林芜接过已经开封的信件,点了点头,取出里边的信件,看着里边写着的事情,看着看着,她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疑惑地问:“吕浮一家未到卧风镇?那他们去哪里了?”
江值春指了指外边的公堂,笑得有些冷:“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在这里坐着,来人!去请师爷和主簿过来,开堂审案。”
“是!”
林芜一脸疑惑地坐下,看着江值春整理着官服,然后迈着官步,一脸正经地上了公堂,不一会儿就听着外边一声醒木声起:“带犯人上堂!”
只听陆青川懒洋洋地将堂下之人的罪行宣读了一遍,然后是江值春开始询问吕浮问题:“吕浮,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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