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芜也成景——杏子熟啦
时间:2022-02-21 10:40:06

沈屿点头:“知道了,对了娘,听说湘王快回京了?”
“再过几日便到了,说是给圣上祝寿,谁知道又是一番什么景象?”长乐侯夫人叹了口气。
林芜完全不知道沈屿关于她身份的猜测,若是知道了,估计也只是讥讽一笑,她本就不过一个普通的江南首富而已,哪有什么身份。
在叶家玩了大半日,和叶楠也算是混熟了,林芜放开了些,和叶家姐妹说说笑笑,倒显得格外和谐。
……
北境,许景吾将自己的一些贴身事务装入包袱,收拾好东西,准备过去叫欧阳砾起身去校场集合,然后启程回京。
还不等他撩开帐篷帘子,欧阳砾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景吾,跟哥哥去校场集合了!”
许景吾拿起长剑,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住了两个月的帐篷,这次回白雁关,然后随着宋将军一道回京,此次回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了。
深深看了一眼,许景吾回答欧阳砾:“来了。”
欧阳砾站在门口,牵着自己的马,迎着北境辽阔的朝阳,他正满脸笑容地望着远处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将士,听见脚步声,他回头:“景吾,走!”
许景吾点头,过去解了自己的马的缰绳,牵着马与欧阳砾并行,两人看着朝阳,都没有说话,等到了校场,宋将军已经到了,他站在高高的土台上,正喊着什么。
许景吾和欧阳砾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听着宋将军正赞赏将士,表示这段时间的功勋,并表示牺牲的将士抚恤绝不会落下。
许景吾回到自己的队列,他是副将,也是从最开始的斥候做起,现在负责统计人数是否到齐,听着各位千夫长将人数报完,他小跑着告知宋将军人已到齐。
宋将军大眼环视了一圈,振臂高呼:“启程!”
……
京城,林芜坐在酒楼之上,天字号厢房,正好瞧见街道的繁华,听说今日湘王回京,江值春夫人叶钰邀她一同来看。
林芜自家的酒楼,坐在最好的位置,叶钰还带着叶楠叶音,林芜也有些好奇,正斜倚着栏杆望着楼下。
这会儿湘王一行人还没有进城,估计还要等些日子,但也凑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林芜看着下边趁机贩卖瓜果的小摊贩,笑了笑,觉得要是许景吾在就好了。
不一会儿,林芜就听见一阵欢呼声,叶钰拉着叶楠,叫着林芜:“快看,来了来了,听说湘王生得一副好相貌,在京城时就有不少女子日思夜想。”
果然,从街角处出来一轿撵,看不见里面的人,但轿撵前坐着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高束发髻,面如冠玉。
叶钰拉着林芜的手,有些激动:“看着没有,最前面那就是湘王。”
林芜微微一怔,这是湘王,那轿撵里是谁?
“真是生得俊美,不过后边那位公子也生得不错。”叶楠低声感叹了一声。
林芜闻言往轿撵后看去,愣住,她看见了熟人,迟予谦。
此刻的迟予谦,骑着高头大马,直挺着身子坐在马上,面带笑容,长衫显得他身材修长,笑容温柔,显得格外温文尔雅。
叶钰也跟着望去,也看见了迟予谦,她侧身看向林芜,林芜还在发愣,他怎么也来了京城。
楼下街道上,正含笑望着四周的迟予谦似有感应,抬头看向了上方,和林芜的视线相接,他嘴角翘起,对着林芜微微张嘴,无声道:“阿芜,我来了。”
 
第59章
 
五十九章
林芜愣了一秒钟,随即对着迟予谦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然后起身对着叶钰致歉:“钰儿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钰看了一眼楼下路过的迟予谦,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担忧道:“小心些。”
林芜微微颔首,侧头对着叶楠和叶音两姐妹福身:“两位妹妹,我就先走一步了,今日在这里的所有消费都记在账上便是。”
叶楠有些好奇,但是没有多问,叶音小姑娘哼哼两声没有多说,林芜对着旁边的秋林使了一个眼色,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但还算稳重,林芜看了一眼窗户坐着的叶家三姐妹,轻轻叹气。
该来的总会来,过去的,并不是那么容易放下。
好在在出门并没有碰见迟予谦,林芜匆匆回了家,也没什么人上门,倒显得她有些惊弓之鸟了,但是她明白,迟予谦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林芜知道,他不可能在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放弃,以他的性格,得不到的就毁掉才是常态。
而且,这些年通过和许景吾通信,她也明白现在局势愈发紧张,湘王和太子之争越来越激烈,而在暗地里原本的“春风”更是分为两个党派,一个是原来的太师一党,背后是太子,而后面的陶业宏一派,背后是湘王殿下。
这两人现在是水火不容,而许景吾是太子殿下的师弟,前往北境,更是为了躲避这个争端,也是为了他自身,更快地帮上太子坐上那个位置。
原本“春风”太师之子,迟予谦更是带着一部分人投了湘王,这几年暗潮涌动,更是好江南好几处出现争端,都被湘王以雷霆手段镇压,湘王更是得朝中不少重臣看重。
在这样的纷争当中,林芜只觉得自己像一抹浮萍,稍不注意,便是满门覆灭的危机。
看着迟予谦出现在湘王的队列当中,林芜就知道,若是太子败了,那么,她只能沦为迟予谦的阶下囚。
以迟予谦的痴恋的样子,他或是不会伤害她,但是她不敢肯定他会多么疯狂,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迟予谦杀了他娘时,他的表情,兴奋,狂热,还有被人撞破后的一丝丝后怕,但更多的是疯狂。
在迟予谦知道她在毒害自己的祖父时,他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完全是一副疯狂的样子,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疯狂,冷漠,毫无人性。
那个时候的林芜甚至觉得迟予谦是对的,她的娘被羞辱致死,哥哥的夭折对娘亲的打击,父亲不在身边,叶家的冷眼旁观,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被抛弃的,与世为敌。
但是好在,并不是的,他的父亲是爱她的,她的娘亲一直用最好的姿态保护着她,她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之人。
迟予谦将她看做唯一,她理解他,但是,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终究不一样。
林芜突然有些感激许景吾的出现,他就像朝阳,告知她一个人喜欢你,并不是偏执,痴迷,不卑微,会因为彼此高兴而高兴,这样就很好,就这样就好。
林芜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确定迟予谦不会上门后,才逐渐出门处理一些账务和产业。
偶尔,叶钰会邀请她去逛逛,林芜得空便去,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林符礼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常常嗜睡。
在拒绝了叶钰的邀请之后,林芜还是决定带着林符礼看看大夫,总觉得她爹身体情况最近不是很好。
林符礼笑着拒绝了林芜的好意,并表示自己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过些日子便好,看着林符礼坚持,林芜只好作罢,只是暗暗叫小厮跟着林符礼注意些,然后专心投入到京城的产业中去了。
有林符礼在身后镇着,纵然有些掌柜不服气林芜,但还是乖乖听了安排,林芜花了大半月,将京城的大部分产业换了一次血,至少,她现在说什么,这些人不再敢阳奉阴违,甚至拿着假账本来糊弄她了。
林芜知道这只是开始,她掌控着节奏,等着那些被她撸下去的掌柜的反扑,一点点来,她并不着急,林家是她的产业,她愿意以最大的耐心来处理,消除背地里那些不安的因素。
现在局势并不太平,她要尽快将林家的威胁消除,她会用最大的财力来支持太子,只要太子不倒,那么林家,作为江南首富,还是全国首富,都不是难事。
林芜明白,哪怕湘王上位,以迟予谦的性格,她不会死,甚至可以过得还不错,但是,迟予谦也并不会让她好过。
她只想,在活下去的基础下,活得更精彩,或者有自己的选择。
在家中等着那几个掌柜拜访的林芜,没有等到拜帖,倒是等到了一张叶家的请帖,说是请她前往参加月底叶家老夫人的寿宴。
林芜无法拒绝,叶家是高门大户,她不过一介商贾,叶家和她都有默契,保持距离就好,做一个安安静静地表小姐就行。
这种时候,这种宴会,向来是麻烦的开端。
林芜斟酌了许久,才唤了秋林:“秋林,去库房,就将去年在儋州采的珊瑚取出来。”
秋林点头:“小姐,可还有其他准备?”
林芜想了想问:“北境可有来信?”
秋林摇了摇头:“许公子没有写信回来。”
林芜这段时间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曾在信里说,若是下次不再回信,那便是已经启程回京,而北境到京城将近四月,她已经到京城三月,想来许景吾也快到了。
这般想着,林芜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想着什么对秋林道:“不取了,太过贵重了,免得夺了宾客的噱头,准备一些稍稍贵重的便是。”
秋林点头,转身去了库房。
……
花了不少力气,林芜才平息了林家各个掌柜的挑起的各项事故,只是,林符礼身体似乎好了不少,也常常出门了,说是去见一些老朋友,还有一次,林芜甚至听见他说去见了许景吾的师父。
林芜虽然也想去拜见,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是自己骗自己,拖着不大愿意去。
这些天他也参加了不少宴会,诗会,林芜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学识浅薄,别人家的小姐大多出口成章,吟诗赋诵样样精通,林芜倒是自身一身铜臭味。
好在这些年为世学得不错不错,没让人挑出错来。
这般想着,林芜打算奖励自己一碗小吃,哼着小调出了书房,往后厨的方向去,京城物价较高,这座院子花费不少,但比起江南的林宅,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林芜决定从前路走捷径去后厨,这条路植了一些树木,比人高些,甚是清幽,很少有人来这边,所以林芜被人突然捂住嘴还是有一定的慌张。
是一个男子,声音嘶哑,身上浓浓的血腥血腥味,林芜被他捂住嘴,稍稍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挣不脱之后,她的手悄悄按住了袖中那只小小的匕首。
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声音嘶哑:“林小姐,还请容我避一避。”
林芜听他貌似认识自己,她却半天没有想起这声音自己有认识的,她被他捂住了嘴,只能嗯嗯作答。
男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我放开你,你不要叫可好?”
林芜按住袖中的匕首,乖乖地点了点头,男子缓缓放开手,松开对林芜的束缚,林芜迅速取出袖中匕首,转身正面男子。
匕首正对着男子,看着还算眼熟的男子,林芜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顿:“沈世子?”
沈屿苦笑一声,却看见匕首上的雕花,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林芜道:“被人刺杀,可烦请林小姐派人前往长乐侯府,在下必有重谢。”
林芜收起匕首,聪明地没有多问:“自然,只是沈世子这般似乎有些不妥,还请沈世子稍等,我叫人来搀扶世子,去客房休息。”
沈屿望了望远处似乎有人,摇了摇头:“恐怕不妥,那人还在外头,我怕给林小姐惹来大祸,还请小姐寻一处藏身之处,莫教人发现了。”
林芜轻轻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让我去长乐侯请人就不怕给我惹祸。
沈屿自然看见了,只能尴尬地装作没看见,轻咳了两声,咳出一些血来,林芜这才看见,他腰间破了一个大窟窿,正往外沁着血。
林芜看了看四周,下人丫鬟也瞧不见一个人影的,又看了看自己比沈屿矮了大半个头的个子,无奈问道:“沈世子可还走得动?”
沈屿一瞬间觉得自己从这位林小姐眼里看到了嫌弃,但是,毕竟有求于人,他还是勉强地点头:“尚且还行。”
林芜看了看四周,决定带着他去这条小径后边的小祠堂,那里从来没有人,她走在前面,脚步轻微,时不时停下来等一等后边走路艰难的沈屿。
沈屿捂着伤口,看着前方没有丝毫不耐烦的女子,步履艰难地往前挪着。
等到了小祠堂,沈屿已经满头大汗,沁血的将衣衫更是浸湿了一大片,林芜轻轻推开门,示意沈屿往里去。
沈屿一步一步蹒跚地进了祠堂,林芜指着祠堂前的蒲团:“沈世子先在此处休息,我现在去请大夫,派人通知长乐侯府。”
沈屿终于坚持不住,困难地坐在了蒲团之上,苦笑一声:“多谢林小姐。”
林芜挂起笑容:“沈世子不必客气。”
 
第60章
第六十章
 
沈屿正要感谢一两句,就看见林芜干脆利落地关门离开,他愣了一下,低头笑了一声,捂着腰间的窟窿,皱着眉头坐着。
林芜走出小祠堂,有些无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在小径转悠了一会儿,林芜还是去找了管家,管家是之前王伯培养了许久的,跟着来京城处事井井有条,林芜也省了不少力。
仔细叮嘱了管家悄悄派人去长乐侯请人,想着里边流血的世子爷,林芜叹息一声,想了想,觉着让小厮去找大夫太容易惹人怀疑,现在不知道门口蹲了多少人。
自己去,也不合适,林芜一时没想到什么办法去给这个麻烦请个大夫。
思来想去,林芜决定还是叫一个在京城买的洒扫丫鬟跟着自己去后厨,不能饿着自己,带着两个林芜自己都觉得面生的丫鬟。
后厨的厨娘在听闻林芜要自己做点吃的时候,就已经匆匆赶到,有些担忧:“小姐,想吃什么?还是我来做吧。”
林芜看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厨具,想着那个一会儿不疼,笑着摇头:“不了,李姐你还是教教我吧,我想等爹回来了,给他做一顿,烧汤如何?就鸡汤?”
这会儿,会不会小祠堂的世子爷已经流血身亡了?看着厨娘李大姐开始忙碌起来,站在一边挽袖子的林芜突然大逆不道的想。
挽好袖子的林芜,看着李大姐已经杀好鸡了,她并不想去拔毛,假装在观察厨房环境地离开了。
等到林芜看见李大姐开始开膛破肚之后,林芜悄悄摸摸地在厨房找到一碟糕点,兴致盎然地问着李大姐,关于煮汤的要求。
李大姐一边熟练地清理着母鸡内脏,一边笑着和林芜攀谈:“这鸡汤啊,做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火候。”
说话间,李大姐已经将老母鸡处理干净,示意一边的丫头去拿菜刀,林芜就看着李大姐熟练地剁起来。
像是突发奇想,她笑着说:“李姐,我来试试?”
李大姐连连挥手:“不行不行,这刀锋利的很,还是我来,小姐稍后去打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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