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芜也成景——杏子熟啦
时间:2022-02-21 10:40:06

许景吾看着搭在栏杆上的死鱼,无事等待,开始想着他和林芜的差距来,如说相貌,许景吾自小就知道自己有张好相貌,但是人家林芜长得也是国色天香;说身世,他算得上有些门道,但人家林芜身后林家,背靠着江南都督,她爹也是辞官回乡的状元郎;说能力,许景吾只觉得自己可能在大理寺办案上有些能力,其他的就算了,但人家林芜,年纪轻轻就在处理家里生意,而且还整理的井井有条。
再说,虽然他还算得上有些富裕,但是和林芜比起来,他那点家产,估计还没人家零花钱多呢,若真是结亲,到时候真有些丢脸,聘礼什么的和人嫁妆一比,太寒酸了。
想到这里,许景吾似乎看到自己拉着三四十十台聘礼前来求亲,结果成亲时,林芜的嫁妆从街头摆到街尾的样子。
许景吾不敢再想,死劲摇了摇头,苦笑,想什么呢,人家可能压根看不上呢。但是,她应该不是那种眉高眼低的女子。
许景吾七想八想,等了很久,才见到一个穿着云纹黑袍的男子过来,他先是给许景吾行了一礼,才缓缓道:“许公子,我家小姐派我过来给您带路。”
许景吾有些好奇的打量一下,男子低着头,恭敬地任许景吾打量,许景吾看了一会儿,得出这个人武功不错的结论,但许景吾也能理解,毕竟谁家高门大户不会养几个打手呢。
“许公子这边请。”黑衣男子熟练且自然地扛起一边昏迷的男子,用下巴指了指方向。
许景吾捏捏手掌,有些不习惯,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走在前面。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花船外围的围廊到船舱,许景吾是一个人也没看到,也不是没看到,就是看到一两个人,那人也仿佛瞎子一般对许景吾和黑衣男子视而不见,就这般一路顺畅的到了底舱许景吾那个不大但是还算典雅的舱中。
黑衣男子将扛着的死鱼给放在地上,恭敬地对许景吾行礼道:“许公子,这般应该无碍了,小姐说,若是没事可到船上二层,以免他人起疑。”
“好的,告诉阿芜,我一会儿便到。”许景吾蹲下看着地上的男子,有些担心这人一会儿醒了过来。
“是,那在下先行告辞。”黑衣男子依旧恭敬。
“慢走。”许景吾站起来,笑着点头。
看着黑衣男子离开,许景吾立马蹲下来看着地上这个男子,摸着下巴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个人,想了一会儿,许景吾灵机一动。
看着五花大绑被他放在塌上,从背后看像是在睡觉的男子,许景吾被褥一盖,将他盖在塌上。
见大概看不出什么破绽,许景吾才想起自己身上可能不是很干净,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许景吾才踏出船舱,循着梯子往二楼的大厅去。
二楼丝竹之声不小,许景吾去时,只见楼中央有琴师正在抚琴,四周高起一阶,围坐了一圈人,人不多,约莫十七八个座位,空着几个。
主位上坐着一个许景吾不认识的青年,好吧,除了林芜,许景吾一个都不认识,说到林芜,许景吾看过去。
先前的少女已经换了紫衣,着一件青衣,端庄的坐在右边第二席,似乎察觉到许景吾的目光,她转过头来,见是许景吾,她微微眨了一下眼,然后立马转头,礼仪庄重的坐着。
许景吾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看了看四周,想要找个合适的位置。
“江兄,江兄,这边这边。”
许景吾有些好奇地转头,只见是在床上遇到的那个聒噪青年,一瞬间,许景吾只觉得头疼,但是四周一望,全是陌生人,这个人至少算得上是个说过话的陌生人,想了想,许景吾还是选择了这个聒噪家伙的身边。
“哈哈哈,江公子,怎的不早些过来,跟你说,前边有个舞姬可好看,长得那叫一个娇艳可人,而且啊,跟你说,林家小姐和我说话了,天啊,不愧是林家大小姐,她声音真好听,长得真好看,比其他小姐姑娘好看不止一倍,而且,她还愿意听我说话,你知道吗?她不仅认真听,还给我提意见,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说江南大半的男人都想娶她了……”
许景吾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特喵的是个苍蝇吧!他有些难受的侧头问:“这位公子,请问怎么称呼?”
青年懵逼了一瞬,然后马上面带抱歉的说:“忘了和许兄说,在下陶业宏,建邺人,这段时间在广陵办事,刚好杨主事说是有游江会,叫了我等。话说,我听江兄说话也不像是广陵话,官话倒是说得极好,是天子脚下过来的?不过这段时间广陵来的外地人也多,哈哈,其实一直都多,谁让这边富饶呢,哎,说起富饶,就不得不说林家,林家家大业大的,他家的产业遍布整个江南,我爹说,如果林家大小姐招亲,他就把我打包给林家小姐送去,我之前还不愿意,现在看……”
许景吾摸了摸耳朵,感受到了摧残,听着陶业宏的话,许景吾又想起林芜那句“是的,很多哦”,现在想来,果然不假,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许景吾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酸的。
不管许景吾没有搭理他,陶业宏一直在聒噪着,许景吾自动屏蔽了他的说话声,看着主位上那个青年男子,他要找的,是他。
坐了一会儿,约莫是午时了,主位上的杨姓男子环视了四周一圈,站起身说道:“诸位,在下是广陵商会新到的主事,初到广陵,还望诸位多关照。这次请诸位前来,也只是希望与诸位见个面,这般也只请了诸位小姐和公子,都算的是同年人,诸位也不用拘束,就当是游玩便好。”
“杨公子客气。”
“杨主事哪里话,以后还得请你多多照顾。”
“那在下也不和杨主事客气……”
 
第10章
第十章
 
许景吾觉得很烦,不仅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游江会,也因为耳边陶业宏不停聒噪,当然,更主要的是,他的目标他目前动不了。
所有烦恼加在一起,许景吾只觉得,眼前桌席上的食物看起来,让他有点反胃,他甚至还回忆起了林芜给他的“特色菜”。
陶业宏一边叭叭叭着,见许景吾脸色不是很好,好奇的凑过来:“江兄,你怎么了?吃不惯江南菜,我跟你说,这江南菜味道是真的不错,你初来肯定是不习惯,这江南菜啊,讲究的是菜肴本味,你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出其滋味,前些日子啊,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外地人,他就嫌江南菜寡淡,吃不惯,诶,这叫不懂品味,不过啊,我就觉得那人没什么见识,跟你说啊,江兄,当时我就在酒楼二楼……”
许景吾有些生无可恋,所以说,当时那道“特色菜”真就是玩他的,不理会陶业宏讲述他在酒楼的英雄事迹,许景吾四处观察着,这个所谓的杨主事和江县令想调查的“春风”应该关系很大,但是人家是有官方身份的,他不敢贸然行动,况且,他是为了刺杀和国公的贼人来的,在这里起争执也不合适。
想到这里,许景吾自我安慰,至少抓了一个看起来和这个“春风”关系不浅的人,应该够了,至于杨主事,交给江县令吧,刺客和“春风”有关系的事,写封信告诉主簿,让他和少卿大人商量看看,到时候他再行动。
虽然这样想,许景吾还是有些烦躁,一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观察着那个姓杨的,看着他似乎在找人,许景吾了然,应该是在找被他打晕现在五花大绑在他舱中的男子。
见杨主事起身,开始和人交流,许景吾转过头,不再看他,开始装作认真的样子看着席中舞蹈的舞姬。
陶业宏见他看向了舞姬,“嘿”了一声:“江兄也觉得这些舞姬美不胜收,哈哈哈,我也觉得,不过嘛,这些舞女美则美矣,确是俗气了些,要看美人还得看林小姐,我跟你讲,我刚刚悄悄看到林小姐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你说她是不是在看我?应该是吧,毕竟刚刚我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看起来就挺开心的,而且还那么认真的听我说话,她会不会对我有意啊?”
“闭嘴吧你。”许景吾忍无可忍,敲了敲他的肩膀,“林小姐只是礼貌而已,你想多了。”
陶业宏丝毫不在意的笑,微抬下巴:“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也算得上颇为英俊,虽然比不上江兄你,但是这一圈看下来也算得上你第一我第二了,这么说吧,我愿意和江兄你说话,也是看在江兄你相貌英俊的份上。”
许景吾捂脸,仰着头叹气,随即看向陶业宏:“我谢谢你了。”
“哈哈哈,江兄客气了。诶!你看,林小姐看过来了看过来了!真好看啊~”
许景吾闻言跟着看过去,正和林芜眼神相撞,林芜愣了一下,然后冲许景吾笑了笑,不知怎么的,许景吾感觉脸色有些发热,一时间有点理解陶业宏的想法了。
“哈哈哈,江兄江兄,林小姐冲我笑了!哈哈哈,我就说林小姐对我有意!”陶业宏哈哈笑着,激动地拍着许景吾的肩膀。
许景吾拂开他的手,认真的对陶业宏说:“我觉得不是对你。”
陶业宏闻言,开心地点头:“也可能,但是美人嘛,怎样都养眼,你说是不是,咱们觉得是就是了,莫要讲究太多,江兄啊,要知足常乐。”
呸!他就听不进去,怎么可能是在对他笑,应该,不,明明是看着我的……
林芜转头,认真地听着小月说着这个新来的杨主事,一边认真的记着,是不是转头去看一眼许景吾。
毕竟是她爹要求她好好照顾他,说是他在江南没什么门道,毕竟是她的东道主,而且,和一个京城有着背景的许景吾交好,对林家来说,只会有更大的好处,当然这是大的方面。按照林芜自己来说,至少她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林芜端起茶杯,微微饮了一口,却见那个姓杨的面带微笑走了过来,林芜放下茶杯,端起了平日里对客的姿态:“杨主事。”
杨祺笑的温柔:“多谢林小姐肯赏光,日后我等在江南还仰仗林小姐多多照顾。”
林芜笑的客气:“杨主事哪里话,我才是,日后在江南,商会若是有什么要事,还请杨主事莫要欺负我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呢。”
杨祺举了举酒杯:“哪敢哪敢,林小姐这话可不对。”
林芜端起茶杯,亦是朝他举了举,轻轻抿了一口问:“哦~不知道哪里不对?”
杨祺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林小姐可算不得小姑娘,该说是大姑娘了,只是不知林小姐可有意中人呀?”
林芜悄悄撇了撇嘴,心中不屑,有点厌烦这个笑面虎:“杨主事也对这种事感兴趣?”
杨祺哈哈一笑:“谁不知道林小姐美艳冠江南,只是不知道谁这么有福分啊。”
林芜微微蹙眉,她很讨厌这句话,或者说她喜欢别人夸她长得漂亮,但是她最过厌恶杨祺这类人的语气,仿佛她除了这张脸便一无所有,林芜轻轻一笑:“杨主事多虑,我自是爱些俊朗面孔,总归是与杨主席无关罢了。”
见杨祺似乎还要再说,林芜却烦他了,举了举茶杯:“见到故人,就不与杨主事多语了,那边的小姐似乎与杨主事有话要说,杨主事快些去吧,莫让美人等急了。”
不等杨祺有什么反应,林芜立马转身,站起就走,朝着许景吾走去,虽然许景吾木头了些,却比这些人真诚,还不如逗他去呢。
走过去,林芜就看见许景吾一脸痛苦的坐在席前,他旁边那个,好像是叫陶…陶什么的正开心的和许景吾说着什么。
许是见她过来了,陶业宏立马住嘴,许景吾愣了愣稍稍坐直,林芜挂起她的职业微笑:“江公子,陶公子。”
许景吾噎了一下,不知道咋接口,陶业宏眼睛都快放光了:“林小姐!”
许景吾一时间觉得有些丢脸,转过头不去看陶业宏的丢脸样子,陶业宏兴致勃勃:“林小姐,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见你和其他小姐姑娘们一起啊?”
林芜摇了摇头:“说不上话,而且,我也不习惯,感觉都挺假惺惺的。”
旁边小厮很有眼色的给林芜放了一个席桌,林芜顺势坐下。
陶业宏闻言更是眼睛一亮:“林小姐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这些人真是假惺惺的,我就和他们说不上话,当然他们可能是嫉妒我的美貌,这点我可以原谅他们,当然,他们也是嫉妒林小姐你的美貌,所以林小姐不要伤心,说不定他们心里面有多酸呢。”
许景吾无语,心中腹讳:就你这样子,他们肯定不是嫉妒你的脸,是不想和你说话。
林芜笑着点头,颇为肯定:“我觉得也是,毕竟本小姐也算的是国色天香了,她们见到我就自惭形秽了也说不定。”
陶业宏有些没有预料到林芜会这么说,激动地站起来:“哈哈哈,林小姐真性情,想当初我也是这样,我一心和他们交好,结果呢,多说了几句话,那些人渐渐就不与我来往了,真的是人情冷暖,今日在船上遇到江兄我才觉得遇到知己,,而且江兄有不输于我的相貌,比那些平平之辈之人好太多了。”
许景吾心里呵了一声,刚刚说整个游江会,我第一你第二,现在就是不在你之下了,变脸有够快的。
林芜笑呵呵的说:“江公子与陶公子相貌不凡,自然有些不平之人,陶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陶业宏大手一挥:“我和他们计较什么,一群没有见识的,想不到林小姐是这样的性子,我还为你是那种规矩很多的大小姐呢。”
林芜笑:“我是独女,家父也顺着我,从小就没什么拘束,倒也没太多规矩。”
我看你在席上挺有礼貌和礼度的,规矩更是一点没出错,不懂规矩,就是哄哄陶业宏这个憨子吧。许景吾在心里悄悄说。
“江公子怎么不说话?”林芜笑眯眯的转头,好奇的看着许景吾。
许景吾一下子卡了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林芜捧着脸偏头问:“是对我说的不赞同吗?只是不知道江公子有何见解?”
许景吾看着林芜笑眯眯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奈,这是来干嘛呀?无奈,许景吾装作一本正经的回答:“岂敢,只是在下没经历过,对这些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说些什么罢了。”
林芜挑了挑眉,点点头:“这样啊,那江公子应该多多出来走动才是,这般才不会在这时无话可说呢。
许景吾只觉得心里尴尬,点头:“林小姐说的是,在下谨记。”
“哈哈哈哈哈,江兄就是太害羞了,以后跟着我,兄弟带你看,管他什么都叫你看个明白,而且江兄我和你说啊,和姑娘说话可不能像你这样硬邦邦的语气,你要温柔点,你刚刚那样,就林小姐不和你计较,要是我是个姑娘,江兄,你这时候我得给你翻好几个白眼。”陶业宏哈哈大笑,拍着许景吾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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