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一只甜筒
时间:2022-02-21 10:46:02

  裴氏这两日心情好精神好,常犯的病症都没发作了,这一时看见孙女儿食不知味,立刻也紧张起来。

  烟雨见两人都关切着她,立是便有些自责,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

  “娘亲,婆婆……”她搁下箸,犹豫了一下,“我一直想问您二位,我的父母亲,当年是出了什么事……”

  裴氏心里一沉,再度看了看顾南音的眼睛,笑意渐渐收却了。

  “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人要往前头看。”

  顾南音摸摸烟雨的肩头,笑着说:“左不过就是进京赶考时,出了场意外……你只要知道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过的这般好,一定会高兴的。”

  烟雨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梦里不见天日的阴湿天地、外头热呼呼的风,凄惨的哀嚎声,以及看不清面目的母亲,字字句句对她的叮嘱。

  从前她闹不明白这些迷糊的记忆,索性不去想,近来许是年岁增长了些,又同外祖母相认了,益发有些探询的冲动。

  她不想被娘亲敷衍,刚想抬眼问清楚,外祖母却捂了胸口直说心口疼,叫顾南音扶她进去歇下。

  烟雨瞧出了外祖母不想同她细说,默默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将余下的一只蟹黄包慢慢吞下。

  一时,顾南音便从卧房里走出来,瞧见女儿还有些怔忡,她便摸了摸烟雨的脑袋,小说劝慰着。

  “……那时候,你父母亲在古庙客居,许是天干物燥的缘故,庙里头就走了水,你母亲将你藏在了井里头,这才保全了你。”

  烟雨这是头一次听娘亲同她细说,听到她被母亲藏在了井下,登时了然了自己的梦。

  她的眼睛渐渐地就湿了,泪水涌了出来,直望着顾南音眨也不眨眼。

  “你外祖家呢,又卷入了贪饷的案子,举家被流放……家道才败落下来。”顾南音将这些陈年旧事几句话说完,不免唏嘘。

  烟雨静静地听着,忽而想到了什么,不解地问:“娘亲,既然都能将我藏在院子里的井下,为何不带了我一起跑呢?庙里的围墙再高,也不至于跑不出去啊……”

  顾南音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即便她笃定盛怀信没死,了真相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娘亲不在其中,也是不知情……”她哄着烟雨,“快别哭了,一时顾以宁来了,瞧见你红着眼睛,该要问了。”

  烟雨一时无法从伤心的情绪走出来,只呆坐在椅上掉眼泪。

  顾南音见状,只觉得心疼,陪着女儿做了一时,将她哄好了些,才吩咐青缇带烟雨往园子里走一走。

  这一时才过辰正,夏末的日头一寸一寸向上爬,落在园子里的花架上,显出白亮的光色。

  烟雨就望着墙外湛蓝的天,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从前我没问过,这一时问出了口,却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桩事。古庙走水,母亲将我藏在了井下……”

  烟雨试图去触碰脑中的记忆,果不其然地引发了头痛,她垂泪,“怪道我常常梦见黑洞洞一片湿滑,原来那是在井下。”

  青缇看着姑娘这样的神情,心里实在心疼。

  “横竖都过去了,您小时候不是盲过吗?姑奶奶也是怕提起来,再刺激了您的身子。”

  烟雨又何尝不知娘亲的苦心,只是大约是血脉管着的原因,她一想到那个保全她的母亲,或许遭遇了多大的痛楚,心就不由自主地痛起来。

  青缇就想说些什么岔开姑娘的神思,这便说起晓起她的见闻来。

  “今早我去外院转一转,竟遇上了石中涧,才知道老宅外头,全是六公子布置的护卫,明的暗的不老少……”

  烟雨的神思果然被岔开来,疑惑问道,“做什么要派人护卫着?”

  “您到了一个新地方,公子应该是放心不下您。”青缇笑着应道。

  烟雨便琢磨出几分蹊跷来。

  中元节那一晚,她在东水关,又撞见了那个奇怪的大人。

  彼时他拿着自己的布老虎时,那神情分明是错愕的,而灯照过去时,他才一霎变幻了神情。

  时间再往回溯,那一晚在宫中,那位大人不停追问她时,眼神似乎不断地落在她的右侧鬓发间。

  她忽然心神一震,抬头问青缇,“你这般瞧我,可能看出来我鬓发间的胎记?”

  青缇瞧了瞧,摇了摇头,“姑娘的胎记长得好,藏在鬓发里,除非梳开了看,谁都看不出来。”

  烟雨慢慢回想着那位大人的样貌,越想越觉出几分熟悉感,她试图再去想,脑中便开始剧痛起来。

  青缇忙扶住她,烟雨不敢再多用脑,只将那一点疑惑按下,揉了揉了眼睛。

  主仆二人慢慢回了卧房,小小休憩了一时,便见芳婆喜气洋洋地走进来,笑着请烟雨过去。

  “六公子来了。”她说罢,又改了口,喜笑颜开的,“太主娘娘昨儿在积善巷里分了府,西府现如今挂了文安侯府的牌匾,老奴该唤六公子为世子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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