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一只甜筒
时间:2022-02-21 10:46:02

  “我在这坐了有一时了,却没瞧见雪……”她遗憾,“上一回下大雪,还是大前年,我在斜月山房门前堆了个雪兔子,用棉线给它做了红鼻头,黑眼珠。”

  顾以宁安静地听着,他扶着烟雨的肩,将她转向水榭廊下悬着的那盏宫灯。

  烟雨好奇望过去,那柔软的光色将湖面照亮了一方,细细的雪沫在其间飞旋着,可不是下雪了!

  “真的是下雪了!若是一直不停歇的下,到明儿晨起,就能堆雪兔子了!”烟雨眼睛里亮亮的,回转身仰头看顾以宁,“您就穿了件朝服,冷不冷啊。”

  朝服虽夹了棉,到底薄薄一层,顾以宁身姿颀秀,朝服被玉带紧束,笼出了一把劲瘦紧窄的身腰,在雪夜里尤显出几分清瘦单薄来。

  朝服外自是要穿锦裘的,只是他牵系烟雨,想带她看雪,索性不待长随去拿,径自来了。

  他说不冷,烟雨却眼睛一亮,双手捧住了顾以宁的手,搓了搓,直凉得倒吸了一口气。

  “您的手真冷啊。”她打着哆嗦为他搓手,又唤身边的宫娥,“去给驸马拿个手炉来。”

  宫娥去了,顾以宁却将手收回,眼眸里闪过歉疚,他说抱歉,面上的肌肤之色如瑶玉,烟雨心念微动,只将手抬起来,捏住身上软裘敞开向他,热情邀约。

  “您快到我怀里来,我给您暖暖。”

  小女儿动作敏捷,说完眨了眨大眼睛,顾以宁在那一息之间抬起了眼眸,将视线挪在了别处,手却落在烟雨的软裘上,为她合上又掖好。

  那为她掖衣裳的手依旧冰凉凉,烟雨蹙着眉,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软裘里一放,仰头看顾以宁。

  “您想什么呢?我只是为您暖暖手。”她在这一瞬力大无穷,按住了顾以宁想挣出来的手,笑眯眯,“您看,我里头穿着裙衫呢,这里还绣了好几朵绣球花呢。”

  顾以宁失笑。

  手下温热渐渐升高,他却担心将冷气传给了她,只轻笑一声:“去水榭里坐,隔着窗子看雪。”

  烟雨自然是答允的,一个猫身进了湖边的水榭,木制的屋子,临湖的一面开了大大的拱窗,镶嵌了琉璃,外头的湖光山色尽在眼前。

  宫娥端来了香笼,热火火的银炭燃起来,屋子里便渐渐地暖和了。

  烟雨同顾以宁对坐着,中间隔了一方矮几,她对矮几不满,对窗子也不满,小声抱怨:“这里窗子这么大,我要做些什么,都能叫人看见。”

  顾以宁眼眸里笑意清浅,“窗子大,才好看雪。”

  烟雨趴在矮几上,托着腮看他:“这一时雪还没落下,我要看您。”

  只是青缇还没来,桃花酿饼就耽搁下来了,烟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顾以宁的侧脸,说饿了。

  顾以宁朝向她的那一边面庞被她看温热,这一时听见她说饿,转而看她道:“我去为你拿些糕点。”

  烟雨闻言捉住了他的衣袖,眼神温软,“我想吃雪衣豆沙。”

  顾以宁嗯了一声,“何为雪衣豆沙?”

  “雪白雪白的皮儿……”她的视线落在他如温玉一般白皙的肌肤,“鲜红鲜红的豆沙儿馅……”

  烟雨的视线向下移,落在顾以宁的唇上,那因室中温热而显出血色的唇,唇型好看,颜色惑人。

  小女儿的嗓音也温软,在湖水拍岸的声音里动人心魄,顾以宁唇边勾勒浅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

  于是烟雨趁势而上,起身欢快地越过了矮几,偎在了顾以宁的身侧坐坐好。

  正待同他在说话时,窗外一道儿焰火蹿上了天,天色忽得亮了半边,接着便有接二连三的焰火升腾而起,在空中绽放出绝美的姿态。

  烟雨吓了一大跳,借机拱进了顾以宁的怀抱,仰头在焰火声中问他:“今日是元日,您还没给我发压岁红包呢!”

  顾以宁失笑,捏了捏她的脸,“发。”

  “新年我还有心愿呢!”烟雨说着,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念起了愿望。

  “第一个,皇后娘娘能快些打发我出宫成婚。”她一本正经,“我不是着急啊。”

  顾以宁在一旁笑的宠溺,听她又许愿:“我想钻进小舅舅的袖袋里,时时刻刻地跟着他……”

  她的嗓音轻跃,在窗外不绝的焰火声里显得尤为动听,顾以宁说好,却见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仰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第三个心愿……”

  顾以宁垂眸,她与他之间距离不过一寸,近到可以听见她轻缓的呼吸,可以看见她清澈的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我想在焰火下,偷偷亲您。”

  她的话音儿还未落地,下一束焰火便应声而起,顾以宁的心悸动不已,微微怔忡过后,他垂首覆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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