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小时候受伤了,爹爹也会一边给我吹着伤口一边安慰我。”姜雪蚕语气有些低落,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是不是还在满天下找她呢。
“听绿柳说,你想去书房?”宋寒之站起身,收拾着药箱问。
姜雪蚕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避开那个所谓的禁忌话题:“想给爹爹写封信,让他不要担心。”
“信我会帮你写,晚些便能送到丞相府”,他顿了顿,看向床边那愁容满面的人儿,“把干净衣服换上,好歹是位小姐。”
姜雪蚕心里暗暗记下,她夫君爱干净。
“书房……你若想去,便去。”宋寒之将药箱合上,敛眸低声说了句。
姜雪蚕惊讶地看向他,他却别开头,大步出了客房。
*
书房内,烛火如豆,人影摇曳。
最后一笔落下,宋寒之将信仔细折好放进信封里,拿起了左手边的画轴。
画轴被打开,一张执扇美人图映入眼帘,画里的少女不过豆蔻年华,眉目如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玉白长指轻轻抚上画中少女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
“原来你都忘记了……”
第3章 狐狸勾人 “见色起意。”
姜雪蚕认床,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夏夜虫鸣声聒噪,她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途中还做了个梦,先是梦见了她那个“小胖子”未婚夫,又梦见她被那几个大汉追赶,最后她躲到了一个白衣少年背后。
第二天她醒得早,坐在床上拼命想回忆起这个少年是谁,奈何梦境就像指间沙,一点一点流失,到最后便烟消云散了。
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打算下床梳洗一番,绿柳正好也在此时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个盛着清水的铜盆。
“姑娘醒啦,奴婢给您梳妆打扮一番吧。”
“绿柳姐姐,我夫君呢?”姜雪蚕还是想问问报平安的信有没有送出去,爹爹有没有收到。
绿柳闻言一怔,想起来她家太子殿下早上出门前的嘱托:“有关身份的事都不要透露。”
她当时有点懵,后来细想想,觉得这就是太子殿子对姑娘妥妥的爱意啊,两人身份悬殊,这姑娘将来定是当不上太子妃的,太子殿下只能隐瞒身份在民间陪她一段时日。
多么真挚的爱情,话本诚不欺我。
“绿柳姐姐?”姜雪蚕见绿柳眼眶微红,颇有像昨日一般要泪流满面之势,不解之下还是先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姑娘,主子他”,绿柳又回忆了一番宋寒之的嘱托,“他去赶集了。”
赶集是北方民间特有的一种说法,意为去集市上做买卖。
奈何姜雪蚕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有些不明所以。
绿柳见她愣愣地瞧着自己,一拍脑袋,笑着说:“奴婢是北边来的,还说着家乡话呢,这在南方叫赶场。”
姜雪蚕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她夫君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定是有自己的生意要做的。
*
此时,一辆四面被丝绸装裹,窗上镶着珠宝的马车快马加鞭行在官道上。
“殿下,坐稳些,马上便到了。”车厢前驾马的玄衣侍卫扭头对马车里头的人喊道。
“卫成,不必着急,也省了与那些老顽固们碰面。”宋寒之一身金色四爪蟒袍,正靠在车厢软枕上闭目养神。
“殿下,属下愚钝,您与那丞相一向不和,为何却将他的女儿留在府内?”卫成琢磨了好久,还是不明白其中缘由。
“见色起意。”
宋寒之薄唇轻启,声音不轻不重地吐出这四个字,却显些让马车撞到旁边的桑树上。
卫成猛得拽住缰绳,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他家太子殿下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甚至还偷偷怀疑过太子殿下是否有当光头和尚的打算。
殿下三年前便过了及冠之年,皇上皇后明里暗里都提过让他娶妻纳妾之事,奈何都被殿下一句“缘分未到”给挡了回去。
如今这缘分可算是到了?怪不得荣安县主多次送太子殿下自己亲手缝制的荷包和香囊,太子殿下一回也没收。
“卫成,下朝回来后先去趟集市。”宋寒之清冷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是。”卫成抛去那些个杂七杂八的想法,专心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