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人数,想要攻破晏家的防线实属无稽之谈。但若是放着不管,长久来看,助长敌方威风,且不知他们想要耍什么手段。
晏家没必要和他们猜拳,逮住机会摁一下就死的蚂蚁罢了。只是这个机会,却不是底下的人敢随便逮的。要是出兵去追,中了圈套,得不偿失。
所以晏铮到来,给众人喂了一剂定心丹。
“十七爷。”
都尉早在帐前候着,见到晏铮时仍有些不敢置信,谁都知道晏十七同晏家恩断义绝的事,自然谁也没想到,竟还有再见他一面的机会。
“您……您长高了。”
都尉的年纪比郭申都要大些,虽没有他长大,可也曾同尚且年少的晏铮有过不少往来。
他甚至记得自己同年仅十四的晏铮交手,十招之内被卸了兵器。
他那时便想,有了晏铮,晏家的辉煌定能延续下去。
他是天才。
“现在什么情况?”晏铮淡淡嗯了声,没有和久别重逢的部下叙旧的打算。
“啊,是……”
都尉正了脸色,将这几日北夷的动向汇报。
北蛮子跟那臭气熏天的苍蝇差不了多少,每回来犯,不同他们真枪实战,打一会就跑,没人追了又来,实在是叫人恶心。
“爷赶了大半日路也辛苦,要不,稍作修整,等明日晨时咱们再开门迎击?”
“明日?”晏铮抚了抚腰间佩刀,哂道:“何必等到明日?就今夜吧。”
“今夜?”都尉错愕,“可……如今什么计策都没有……”
“我自有办法。”晏铮懒得说自己要赶着回去,“派一队兵跟我走,其他的你不用管。”
若不是今日见到晏铮,都尉险些要忘了。他就是这样极有主意又说一不二的人。
“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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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十九昨日辞别了郭申,彻底放下心来。
曲挽香算不上是曲家的人。
可自己家何等门楣,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女人,也痴心妄想做主母?
他考虑了一夜要怎么给曲挽香好看,翌日去寻,没在她屋里找到她,在门前等到午时,亦没见她回来。
眼看时辰越来越晚,他心中不由焦急,没了晏铮,曲挽香能去哪儿?
好在正巧有婢女端了银盘路过,逮住一问才知,竟是给曲挽香送午膳去的。
晏十九赶到上回那个花苑总算看见曲挽香,她正拿了个钓竿,坐在池塘边上,姿态好不悠闲。
水中有红白黑的锦鲤簇拥,浸在水里的鱼篓已经装了两三尾小鱼。
她这是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钓鱼了。”曲挽香回答,“十九郎君放心,我之后会把鱼放走的。”
还用你说?当然得放走了。
晏十九难以置信,寻常贵女不是弹琴作诗,怎么也得有点风雅的爱好。
她,钓鱼?
“怪不得会被逐出家门……”他自言自语地低哼,话没落地,前院传来一阵响动,隔得太远,隐隐约约的听不清动静。
“怎么了吗?”曲挽香的注意力从漂上挪开。
“肯定是十七兄的那帮兄弟听说他回来,跑来看他了。”
晏十九不问下人都猜得到发生何事,他不咸不淡地冲曲挽香笑道:“十七兄在北境的名声可非同凡响。”
谁都知道他,当然也就谁都不敢招惹他。
城内不乏达官子弟,要么一开始就和晏铮关系好,要么一开始不好后头被收拾一顿也同他关系好起来。
反正,北境这帮郎君各个好得要和他十七兄同穿一条裤子。
听说他时隔三年回来,能不一窝蜂地登门拜访么。
“可惜,十七兄如今不在府里。”
晏十九似乎有些恼怒,曲挽香看不出他是在嫉妒哪一边,听他说:“这事你不用管,反正下人一会儿就会把他们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