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霍义道。
霍独皱着眉,陷入深思:“你是不是不知道,晏家嫡长子长什么模样?”
霍义从未去过北境,也够不上格和晏家接触,就是想知道也没法。
可霍独不一样,他在凉州城当过几年城主,晏家嫡长子曾经逗留凉州,有过几面之缘。
不远处那个正抱着一壶酒,喝得旁若无人的小厮,不正是晏家的嫡长子,晏铮吗。
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晏铮不该还在前往京都的路上?为什么他在曲家?为什么还做起了小厮?
“快回去。”霍独道,“必须把这事禀告给殿下。”
他立刻要走,霍义将他抓住,“哎,等等,殿下不是说了没有大事不要去找他么,离宫守卫森严,也不是咱们想去就能去的啊。”
他回头看眼晏铮,“不如这样,咱们先试探试探晏十七,看看他在曲家到底想干什么。禀告殿下,在这之后也无妨。”
这不失为一种办法。“也好。”霍独思虑片刻,点头道。
晏家的传闻,多和“战无不胜”四字有关。他们常年驻守北境,乃是北面的第一道也是最坚不可摧的防线。
久而久之,晏家军的名声传到京都,便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可晏家的美誉,多是因为镇北大将军,和他那个嫡长子没什么关系。晏十七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出彩,默默无闻。
霍独唯一知道的有关他的传闻,是曲挽香。不止是自己,曲家的人大抵都对此心知肚明。
晏十七和曲挽香,关系匪浅。
“那晏十七会在曲家的缘由,岂不是和咱们一样?”霍义眼珠子一转,“他也是来找害死了曲挽香的人的!”
只有这个可能。
霍独思及此,反倒松了口气,他掏出那张印有双虎家纹的信笺,“原来这封信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霍独一笑:“晏十七,是来投靠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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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霍独这样说,但凡脑子灵光点的人都猜得到,圣人这次千里迢迢把晏家嫡长子召回京都是为了什么。
表面上行军功赏赐他,实则是想牵制镇北大将军太过的势头,把他的嫡长子关在京都当作质子。
晏十七只要一进京都,便是寸步难行。
他要想查自己曾经的小情人是怎么死的,可不就得找靠山?
霍义没霍独脑子转得快,但他听懂了,搞了半天,这晏十七不仅对自己毫无威胁,还有求于他们。
“大哥,晏十七可是在曲三娘那儿当小厮的。”霍义一提,霍独心下了然,“你去把晏十七叫出来,咱们换个地方谈。”
霍义去叫晏铮时,他正好喝完一壶酒,看着脚边散乱的酒坛子,心道:差不多了。
没花太大功夫,霍义便让晏铮点头应了他的邀。他心下更笃定晏十七是来投靠他们霍家的。
谈话的地方选在一间酒楼,晏铮前脚迈进来,霍独后脚就上前冲他行了一个格外周正的礼,“晏十七爷,别来无恙啊。”
他认识晏铮,晏铮倒不一定认得他。
果然,晏铮回了一礼,有些迷茫地说:“原来……我和霍家老爷曾经见过?”
“哎,见没见过都无妨,咱们今儿不就见过了?”霍独一边笑,一边打量晏铮。
他在凉州城见到的晏十七是张牙舞爪的,这几年过去,不仅人长高了,连那些棱角都似乎磨平不少。
他拿不定主意,试探着开口:“十七爷,都怪我这小弟不长眼,先前不知是您,有所冲撞,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十七爷,都赖我。”霍义直截了当给了自己两嘴巴子。
“哎哎,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晏铮忙拦住他,他抬头,视线犹豫地在霍独和霍义身上转了两个来回,站直身子,“霍家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说了吧。”
“你们也在找害死曲挽香的人吧?”他道,“能不能,把你们如今知道的事儿都告诉我?”
霍独一顿,转而挂上笑脸:“十七爷这是哪里话,您是什么人物,只要一句话,曲家不就老实交代了?还用得着我吗?”
“我要是能,我还会乔装打扮混进曲家?”
他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惹急了晏铮,“霍家老爷既然是曲挽香的亲舅舅,定然也是想为她报仇的。可要是像今天这样,曲家打死不认,有法子也是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