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让自己学宫延礼仪,也是因为不想让她嫁去东宫?不想让自己整日被礼教嬷嬷抽打?
这些,在曲泽的回忆里,曲挽香从没开口承认过。
可不管怎么听,曲如烟也只能从中推出这样的因果关系。
所以她才格外震撼,然后感到痛苦。
真的……是这样吗?
她在心里拼命地对自己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曲泽在骗她,是他把曲挽香想得太好了!
可又有声音在心里说:你早该猜到了,曲挽香给你金锁的时候,曲挽香欲言又止对你说“太子并非表面上那样”的时候,你就该猜到了。
东宫这门婚事一点也不好。
“不……不……”曲如烟双眼涨红,“一直都是我想错了吗……?做错了事的人……难道是我吗?”
曲挽香……
她明明有无数关于曲挽香的回忆,却好像从未了解过她。
她是高高在上的,说一不二的,威严的,不近人情的。
可……实际上呢?
为什么曲泽话里的那些曲挽香,让她感到那么陌生?陌生到就像完完全全的别人。
“自己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爱”。
她还一直这样以为……
“可那又为什么,她愿意把这些事告诉你,却从来不和我解释?!”曲如烟摇头,咬牙哽咽道:“她要是好好和我解释,我一定……”
“小妹。”曲泽忽然打断她。
“…二姐已经死了。”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死了的人,你再怎么喊,也不会再回应你了。”
这话像一根针,毫不留情地扎进曲如烟心头,痛得她双眼发花,几近窒息。
“二……姐……”
她叫了一声,在曲挽香死后,她第一次叫她姐姐,可是,果然无人回应。
她死了。没有把任何真相告诉她,就这么死了。
曲泽看着曲如烟埋下头,爆出一阵嚎啕大哭,无奈之下,沉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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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老夫人屋内,有婢女来禀,曲如烟回来了。
曲家所有人都在等她回来,他们想知道晏铮的反应。
曲如烟进到屋内,屋里只有曲太傅和曲老夫人,萧氏不见踪影。
她心里不禁抽痛了下。
“如何?烟姐儿?晏十七瞧见你,是个什么反应?”曲太傅迫不及待问道。
他看见曲如烟双眼红肿,却只当她是在晏铮面前做戏所致,并不理会。
“晏十七爷……”曲如烟垂着头,深深吸了口气:“他……叫了我一声挽香。”
“他似乎真的很想念二姐,我一叫他,他就看我看得入迷了。”
事情如他们预想般一样顺利,曲太傅喜不自禁:“娘!”
“当真?”曲老夫人审视曲如烟:“他当真这么叫你?”
“是。”迎着长辈饱含期待的视线,曲如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没了那种发痒的感觉,“孙女觉得……可以让孙女再去一次晏十七爷那里。”
“这次,孙女一定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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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百官上朝。
虽说御前护卫就是站在皇帝后头当根柱子,但今日是晏铮第一次上任,要见的人还不少,他早早等在了宫门前。
“爷。”郭申送到此处,不便入内,只向他问了一件疑惑已久的事:“昨日为何就这么轻易放曲三娘子回去了呢?”
依他对晏铮的了解,曲家这么好的一张牌,他不会不利用。
他们大可以将曲如烟绑了要挟曲家。反正……方法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