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娘子歇着吧,明日卯时到花厅来,爷应当有事要你做的。”
郭申一走,曲如烟肩膀瞬间垮下来,她晚膳也没吃,眼下又渴又饿。
饭没得吃,起码喝点水……
她找到院子里的井,探头一看,深不见底,旁边的木桶落满灰尘,也不知被放在这儿多久了。
曲如烟再三犹豫,还是没有勇气用这么脏的木桶喝水。
算了……等到明早总有饭吃吧。
她回到卧房,躺在又窄又硬的床上,捂着肚子睡了一晚。
她太累了,第二日竟还起晚了,许是不大方便,谁也没来叫她。她手忙脚乱穿好衣裳到花厅时,晏铮已经准备出门。
比起她的狼狈,他衣冠齐楚,长身玉立在马车旁。
郭申没有骗她,晏铮的确不需要人伺候。
“三娘子来了。”郭申招呼她,“早膳在花厅里搁着呢,你趁热去吃吧。”
“那你呢?”她下意识看向晏铮,又觉得太过唐突,改口:“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做吗?”
晏铮道:“吃了饭,郭申自会告诉你。”
说罢他翻身上马,很快看不见踪影。
“…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起晚了?”曲如烟看看那驾没被骑走的马车,有些讪讪。
“无妨,这马车本来也是给三娘子你备的。”郭申解释道。
“哎?”曲如烟道:难不成……”
晏铮打算让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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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今日不用去皇帝那儿报道,入了宫,径自往曲声声的宫室而去。
大清早的,曲声声压根儿就没起,守门的侍卫倒知道他要来。
“晏少将军。”
虽说带着面甲看不见脸,但这个点来娘娘宫室的侍卫,除了自己这种当值的,也就只有昨日被罚的晏十七爷。
当时这事儿传到侍卫处,把于都统吓得马不停蹄跑去跟圣人请罪,好在圣人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事才算揭过。
晏十七的传闻却是在侍卫中人尽皆知了。
“你忙你的,用不着管我。”晏铮摆摆手让他该干嘛干嘛,自己则往雪阳殿门前一跪,一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
“……他倒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这侍卫头一日当值就敢冲撞咱们娘娘,脸皮能薄到哪儿去?罚跪都是便宜他的。”
等天再亮些,宫婢和内侍渐渐都起了,瞧见廊下晏铮直挺挺的背影,不禁摇头感叹。
直到曲声声睡醒,她们才止住话头。
“那个侍卫呢?”
“回娘娘的话,他卯时三刻便来了,正跪着呢。”
哦。
倒是勤快。
曲声声原本想好了他若迟到要怎么罚他的。
“随我瞧瞧去。”
她穿戴齐整,被宫婢搀扶着往宫室门前去,就算来得准时又如何,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她不信挑不出这侍卫的错。
“就是那个?”
隔着遥遥一段距离,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撞入她的视野。
她不禁诧异,这……跪得也太周正了吧?
“娘娘,这说明他认错的心是诚的呀。”宫婢笑着讨巧,“都是因为娘娘威严无双,叫人不敢逼视。”
曲声声很受用,试想如此没规没矩的侍卫都能被自己一番气势折服得妥妥帖帖,要不是自己出身低了些,还轮得到如今的皇后当皇后么。
“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昨日的事,本宫决定不同你计较了。”
她来到侍卫跟前,笑容甜甜地冲他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