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扯扯嘴角,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心是真累啊!
余佳音也不敢吱声了,更不敢哭出来,以往她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只要一哭,父母都会给她奉上,可这里不行,她娘的话都不好使了,就更没有人吃她这一套了。
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抬眼一看,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少年正默默注视着她那位四姨母的方向,脸红的同时,心里更是不爽快。
她默默地看着那个少年郎,看着他端起酒杯,看着他放下,五官无一处不精致,气质浑然天成,叫她挪不开眼。
都已经忘记了自己闯了祸了。
第17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郡主余佳音殿前失仪,贬为郡君,收回其食邑封地,赐教养嬷嬷两名,禁足半年,钦此!”
余佳音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前来宣旨的蔡公公,闹了起来,她再是小也知道郡主和郡君的差别,以前她全靠着这个爵位作威作福的,“凭什么贬为郡君?我做错什么了?”
大公主恶狠狠地拉着她跪下,“闭嘴!父皇金口玉言,岂容你置喙?还不给我老实一点!”
说着看向蔡公公,“蔡总管,让您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也被我们惯坏了,都是些无心之言,父皇那里,还是不要和他说了,免得为这不懂事的孽障父皇动了肝火。”
看着蔡公公意味深长的表情,大公主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父皇不过是磨磨她的性子,却被如此糟蹋,想来也不会心情多好。”
蔡公公点头,“大公主言之有理,杂家这就回去了,要向皇上复命,不多留了,告辞!”
大公主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丫鬟上前,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在蔡公公手中道:“劳烦蔡总管此番出宫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蔡公公脸上带着笑意,将荷包塞到袖中,这是惯例,“多谢这位姑娘了,那我等就告辞了!”
出了公主府,蔡公公的笑意逐渐转淡,看着离着公主府越发远了,便将袖中的荷包扔给了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拿去吃茶吧!我蔡富贵还真就不缺这三瓜俩枣的!”
想当年哪,这个大公主可没少骂他阉货,现在嫁人了,有孩子了才知道收敛,晚喽!
他也不好说皇后是不在意她还是捧杀,几乎就没有管过大公主,不论大公主怎么闹,只要合理,皇后从不卡着,也就养成了大公主横行无忌但是欺软怕硬的性格。
其实想想也是,皇后有什么可捧杀她的?不过是个庶女,哪里就值得?不过就是不在意而已。
这大公主哟,以后除非她女儿能恢复郡主的爵位,夫家也还还在京城呆着,不然哪,可真是没有立锥之地了。
好歹是公主,在天子脚下,倒也没人敢对公主指手画脚。
“可惜了我这件斗篷,被余佳音那小丫头给彻底毁了,一件好衣裳就这么毁了,我才穿了一次啊!”
卫明珠撅着嘴,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件大红色的斗篷,唉声叹气,“她干什么呀她!成天一肚子坏水!这次就叫她涨涨记性!”
如果不是父皇已经降下圣旨贬了她的爵位,还将她禁足,她都想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了,套麻袋不可取,总归还有别的办法。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一件斗篷,也没什么好稀罕稀奇的,顶多就是珍贵了一些,但她还不差这么一件,可无意被毁坏和有心,那是两个概念,是有区别的。
“公主,公主,皇上那边有给您送了来不少的好看衣裳,其中有三件斗篷,可漂亮了,一件大红色,一件月白色,一件玄色,叫什么凫靥裘,里面的毛都是野鸭子头顶上的那一撮毛,十分珍贵,总共就这五件,除了另外两件给了皇后娘娘,剩下的皇上尽数给您了!”
卫明珠兴奋地眼睛都冒光了,连忙站起身拎着裙角,跑去了凤仪宫的正殿,秋芝只能堪堪追上。
“公主,您慢点啊!地面光,您别摔了!”
卫明珠只是在前面跑着,气喘吁吁地到了正殿。
今日是大年初七了,周后也不必日日被外命妇参拜,是以现在正在梳妆镜前更衣。
看到女儿小旋风一样地跑了来,不由皱眉,“做什么这么着急?不过几件衣服,值得你高兴成这样?我是亏着你了?公主的仪态你学到哪里去了?”
卫明珠低垂着头,有些不赞同,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这不是好容易碰到这样一件合心意的斗篷,好端端就被毁了,心里惋惜,听到父皇又给儿臣送了几件,就想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吗?”
周后这才转过身去,梳妆打扮,“回去抄写礼记一百遍,上元节之前,我要看到它们在本宫的书房,”不看卫明珠瞠目结舌的表情,赶人道:“去吧,那些东西都在耳房堆着呢!你要是不来,我也是要让人给你送去的,谁想你竟这般着急!”
卫明珠丧着脸,朝着耳房走去,新衣服也提不起兴致了。
她看了一眼,一件是月白色底绣着红梅的斗篷,一件是大红色底绣着白梅的斗篷,玄色的那件则是绣着折枝白兰,都是十分的意境。
又挨个儿看了珠宝,总算能抚慰她被罚抄书受伤的心灵了。
又是四年过去,草长莺飞二月天,卫明珠骑马立在三公主和河间郡主对面,“我说三皇姐,人要输得起!你赢了就在那儿阴阳怪气,输了呢,就在这耍赖,叨叨不公平,我就问你想不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