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灯,看着满院子的灯笼烛光,热闹的跟除夕似的,心里难免有些落寞,雍正便让她先回去。
刚出了门,便看见弘瞻和果亲王福晋,也就是他现在名义上的额娘站在一块儿。
“谦嫔娘娘。”原果亲王福晋钮祜禄氏年岁也不小,十分知礼,也疼爱弘瞻,在门外等的这时间,不时便询问弘瞻是否觉得冷。
刘慧珠见她们还在,误以为是有什么事,“太妃在此停留可是有何事?”
亲王遗孀,按规矩都封为太王妃,只是为了方便会统称为太妃,毕竟不能再以福晋称呼,太王妃称呼起来又过于奇怪。
“无事。”太王妃道,“只是弘瞻想留下来给谦嫔娘娘一个东西,宴席上人多眼杂的也不好拿出来。”
弘瞻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额娘回去再打开,交到额娘手上弘瞻也放心了,钮祜禄额娘身子不太好,儿子便回去了。”
刘慧珠并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伸手接过,“嗯,回去吧。”
钮祜禄太妃牵着弘瞻离去,她喜爱弘瞻,刘慧珠能从她眼睛里轻易便看出来,也看出来她对弘瞻依旧称呼她为额娘毫不介意。
坐着步撵回去,手心大小的盒子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圆圆的盒子做的精巧,上面雕着石榴十分讨喜。
到了屋子里,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来,里面只是一盒胭脂。
看着绯色的胭脂,刘慧珠都有一瞬间的呆愣,就这一盒胭脂怎么就值得弘瞻在风里等那么久?她着实想不通。
随后在转动盒子的时候,发现盒子里装胭脂的小罐儿能取出来,微微皱眉后便取了出来。
底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所写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
张芸和雍正的生年卒年,还写着张芸未死,已经离了京城往江南而去。
若是旁人将这纸给了她,她一定会觉得是有人在咒雍正,可给她的是弘瞻,她便开始觉得恐惧。
她知道弘瞻不同于一般孩童,这也是她敢让他出宫的原因,他在离宫前就表现的不像孩童,若非是没觉得陌生,她会以为他是被什么游魂野鬼占了身躯。
他知道的东西也不是一般多,只是这纸上的内容,他是如何知道的?
张芸未死,于她而言不过是觉得情理之中,只是纸上所写雍正驾崩的时日叫她觉得意外……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只余下八日?
“八日……”这个时间真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明明才将一切危险都解决了,只想和他一块儿度过余生,余生居然这么短么?
雍正走进来,听她说着什么,一时没听清便问道:“说什么呢?”
惊的她手一抖,盖上胭脂盒子,起身走到香炉旁,将纸条子丢进去。雍正也只是看着她,虽然好奇那纸上写了什么,到底没走上去。
刘慧珠也知道他不过来,因此只是在他出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随后便自然的将东西销毁。
等她看着炉子里的纸条被烧的干净后,才走过去。
“弘瞻给的?”她每日跟谁说过话,见过什么人,多的是人和他汇报,也知道弘瞻给了她这个东西。
将盒子递过去,刘慧珠叹气,“在外边儿吹了好一会儿冷风,钮祜禄太妃也受累吹了风。”
这也是在为钮祜禄太妃说话,她怕雍正觉得太妃不心疼弘瞻。
“嗯。”雍正打开胭脂盒,又放在她脸颊旁仔细看了看,“挺合适的。”
“弘瞻还是有心,知道送你可心的东西,这应当也是有钮祜禄氏的主意,明日便用这胭脂吧,秋日里看着气色都好不少。”
说到这个,刘慧珠想起纸上的内容,看着他眼睛下微青的颜色,“皇上这几日也没批多少折子,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不好,可是身子不舒坦。传了太医么?”
“之前天儿热,如今入秋有些不习惯,过几日便好了。”雍正只以为是寻常的关心,未曾料到这次她极其认真。
“去传太医,就说我有些不舒服。”
见她皱眉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覆上手,拇指轻轻蹭了蹭,“怎么这么紧张,半夜还传太医。”
心里有事,刘慧珠也不想再说什么虚话,只是皱眉等太医。
太医来的快,又因为最近经常被传召,这次来的更快,到了之后先是给刘慧珠把脉,并没有什么问题抬眼看了看雍正。
刘慧珠说道:“给皇上也看看。”
雍正点点头,太医自然照办,诊脉时脸色并无异常,“皇上近来胃口有些不好,可叫御膳房调整膳食单子,别的便没什么了。”
有了太医的话,她安心不少,却依旧没有彻底放心。
那纸条上写的,不管真假,总归像是在她心里留了根刺一样,也让她在往后总是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