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不由哽咽起来。
“阿娘莫急,秋儿不愿听你的,难道还能不听祖母的吗?”冉芷顺着赵兰月的背,不紧不慢道,“她爹爹可是最孝顺祖母不过的,秋儿她再怎么闹,也不会想惹祖母生气的,此事只要祖母出面,她定然不会如愿以偿的。”
赵兰月脸色稍缓,依旧不放心道:“可她若执意如此,连你祖母的话都不肯听呢?”
“阿娘不必担心,如今这冉府可以说全靠爹爹一己之力撑着,大房只剩下秋儿一人,纵使她要闹,又能翻出什么花来?”冉芷凑到赵兰月耳旁,轻轻说道,“况且我们有的是时间跟她耗,阿娘且听我说......”
赵兰月听着,脸色渐渐由怒转笑,只是还有一丝犹豫:“当真可行?”
“阿娘等着看便是了,有宏儿在,到时候祖母一出面,准叫她松了口。”
冉芷笑着,眸色一暗,“至于冉子初,他如今远赴凤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手哪能伸这么长呢?秋儿一人又能做得了什么,这冉府啊,终究是我们的。”
“阿娘,我回来了!”一阵男声传来,赵兰月和冉芷向门口望去,便见那里露出一张脸。
赵兰月一见儿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宏儿回来了。”
冉宏走过来,他如今十二岁的年纪,已经与冉芷一般高了,长得十分壮实。
冉芷在一旁柔声道:“只顾着说话,忘了这是宏儿下学堂的时候了。”
冉宏看着赵兰月,疑道:“阿娘脸上怎么有泪痕?”
赵兰月连忙抹了抹脸,还未说话,冉芷却还想着方才那个点子,一听冉宏问起,立刻拿起帕子,突然抹起了泪:“你秋儿姐姐今日顶撞了阿娘,说的话句句剜人心,阿娘受了委屈,这才......”
冉芷似是不忍再说下去,自责道,“阿娘如今管着内宅,却叫人那般羞辱,都怪长姐无用,连为阿娘辩驳几句都不敢,唯恐你秋儿姐姐记恨。”
冉宏气道:“她怎敢这样对阿娘?!”
“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你秋儿姐姐天性如此,我总她盼着她能收敛着些,一家人好好相处着便是,可这人的性子岂是这么容易改的......”
冉芷握住冉宏的手,将她拉到面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道,“爹爹近日事务繁忙,极少归府,你便是咱们二房唯一的指望,我和阿娘受了委屈,除了你,又能与何人说呢?”
她本就生得柔若无骨,一流起泪来,眼尾通红,睫毛轻颤,更惹人怜惜。
冉宏自小就知道她长姐柔弱,往常便一直被二姐压着,眼下看着母亲和长姐双双受了委屈的样子,登时便怒道:“好哇!竟敢欺负阿娘和长姐,我定要给她些教训才是!”
第9章 少年冷冷看着他:离开这里……
冉秋一回到院中就昏倒在地,府中一干人将她扶上床,手忙脚乱地请了郎中,又开了补药,冬盏守在床边,将药皆数喂冉秋服下,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来些。
冉秋的脸裹在被子里,显得愈发削瘦了。
过去虽然瘦,脸上却还算丰润,气色看起来很好,自从近日里接二连三地经了这些事后,冉秋的病虽在慢慢好着,可冬盏每日瞧着冉秋,却觉得姑娘愈发虚弱了。
那二房倚着老爷发达,如今老爷走了,他们便这样欺辱她家姑娘,冬盏想起这一月来的种种,只恨得要流泪。姑娘叫她们暗里那般针对,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开心了,原本小鹿般的眼睛也渐渐没了神采,病体也这么一直拖着,恢复得极慢,她却无能为力。
冬日的天色黑得极快,屋里很快就暗了下来。
冬盏揉了揉眼睛,又点了一盏灯。
姑娘自下午昏倒后便一直不醒,待会儿若是起来也该饿了。
冬盏这么想着,便起身,叫了外面的丫鬟进来,将事情吩咐下去。
丫鬟退出去,冬盏还未转身,就听院中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了?”冬盏推开门,愠怒道,“叫什么,吵着姑娘了怎么办?”
“冬盏姐姐,你......你看。”
不用她说,冬盏的视线已被院中的喧闹吸引过去。
那些人中间站着的,一身华服,腰间佩戴着一枚明晃晃的镶金玉佩,不是冉府二房的小公子冉宏又是谁?
冉宏不知何时来到院里,手里正抓着一团雪白,他一脸嬉笑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猫叫声。
冬盏惊得变了脸色,立刻冲上去:“团团!”
冉宏带着数个小厮,见冬盏过来,那些人便将冬盏拦住了。
冬盏离近了,才看清团团的前爪竟是被一根铁丝紧紧捆了起来,雪白的毛上已经染了血迹,那铁丝捆得太紧,竟然钳进了皮肉里。
“抓住这猫可废了我不少功夫,我非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冉宏手背上被猫挠了一道,说这话时咬牙切齿,脸上尽是愤愤之色,他提着团团的前爪,又要拿铁丝去捆团团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