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看着姜得豆。
“他这句话,似是对你说的。”
沈一杠在向她承诺他不会出卖她。
姜得豆仅仅听听,并不往心里去。
谢家满门忠烈,还不是一夕之间死于背叛。
她这辈子,都不会彻底的相信什么人了。
姜得豆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海公公箭头的伤上:“我想拿针扎他时,也有人对我出手,导致针扎在我自己身上。”
她和海公公试图伤害沈一杠,接连失利。
有一有二,显然不是巧合。
“他身边竟然有暗卫?”海公公脸上愁云密布:“竟惹了个来头不小的,我们怕是有麻烦了。”
海公公忧愁:“但愿他不是九千岁的人。”
“如果是九千岁的人,我现在已经在东厂地牢了。”
“皇帝的人?”
姜得豆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像,很有可能是新的势力。”
“会不会是汤池行刺的人?”
“那晚的刺客是想要杀我的,可是沈一杠救了我。”
“……”
他们商议许久,依旧对沈一杠一无所知。
宫内人多口杂,他们不好过多停留。
姜得豆宽慰他:“海公公,您好好养伤,这边的事交给我。”
“我们不知他是好是恶,你小心。”
“嗯,我会的。”
沈一杠杀不得,赶不走。
偏生他又死死抓着她的把柄。
这让姜得豆很是头痛。
但姜得豆什么都不敢做,因为连枝殿最近不太平。
宫女腊梅认了个太监当干爹。
那太监是东厂百户,九千岁手下,算是东厂三把手,手里是有实权的,手段毒辣,不少宫人死在他手里,人称刀子张。
腊梅攀上刀子张后,他们这无人无津的连枝殿开始有了点人气儿。
刀子张经常来给腊梅送东西,身后乌压压跟着一群人。
奴才们是不允许轻易进后宫的。
但连枝殿地处偏僻,在后宫边缘,皇帝又从不来连枝殿,刀子张起初是偷偷摸摸一个人来,来了几次,见始终没什么人,而容淑女作息又规律,什么时候休憩什么出院溜达都是固定的,摸清了容淑女的起息时间后,刀子张胆子越发大起来。
他专挑容淑女休息的时候来找腊梅。
次数一多,就有出错的时候。
有回午间,容淑女梦魇了,提前醒了觉,她轻呼了两声,发现没丫鬟侍奉,就自己穿好衣服起来了。
像她这种不受宠的妃子,其实地位比奴才们都低。
起居生活全靠奴才们伺候,她不受宠又没娘家支撑,没有震慑奴才们的能力,生活是好是坏全看奴才的良心。
遇到好的奴才们还行,如果奴才们有意刁难她,她日子会更加难过。
所以她对于奴才们的偷奸耍滑,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敢苛责,怕惹恼了他们后,他们连面上的工作都不愿意做了。
就连说话,她都是带了点讨好意味的轻声细语。
宫人们也都习惯了她的安静,以至于她推门出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刀子张还没来得及走,就这么直接得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正品着茶,身后站着她的大宫女腊梅。
“……”
一群东厂的太监,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她院子里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