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女红了眼眶。
深感受辱,她抿着唇,沉默着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视而不见是她唯一能做的。
姜得豆和阿克都听到了院里的动静,也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自家主子委屈的退回了房。
他俩对视一眼,默默爬回自己床位。
没有贸然出去。
那毕竟是东厂的人。
他们惹不起。
每回刀子张来,他们都躲在自己小小的太监房里。
刀子张盯着容淑女的方向看了许久:“那是你们小主?”
“对,是我们容主子。”腊梅给他续了杯新茶。
脸上晕满了笑,丝毫不受容主子影响。
刀子张感叹:“是个美人儿啊。”
他属下跟着笑:“嗨,您想啊,能让万岁爷都把持不住的人,能不美么?”
“……”
又是一阵切切察察的调笑。
除了腊梅,连枝殿的其他人心情都很糟。
容淑女怯懦,是不会发声的。
姜得豆和阿克是地位最低的太监,没资格讲宫女的不是。
他们只能忍着腊梅。
只有和腊梅同为宫女的连枝能和腊梅说一些话,但她俩不睦已久。
——因为沈一杠。
俩人都喜欢沈一杠,但一个宫里只有一个宫女能指定太医院的太监来问诊。
她们争得厉害,已经到了表面关系都懒得做的地步。
当夜,连枝殿内就传来了她们的吵架声。
“刀子张是白叫的么?你惹上他,咱们宫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你不就嫉妒我攀上了九千岁的人吗?”
“攀上九千岁的人就了不起吗?”
“能攀上九千岁就是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干爷能请九千岁赐我对食还不够了不起吗?”
“……”桃枝败了。
过了片刻,桃枝战意再起:“对食是你想对就能对的吗?也得沈内侍瞧得上你!”
“瞧不瞧得上我自有本事,总比连挑对食的资格都没有好!”
姜得豆:“……”
她很想告诉她们,没必要为沈一杠争得面红耳赤。
沈一杠不是她们能驾驭得了的。
一个拥有暗卫的人,绝不可能只是个小小的内侍太监的。
天亮。
姜得豆刚把院内清扫完毕,就被阿克拽到了一旁。
阿克声音压得很小:“腊梅不是对太医署的那位沈内侍有意思么?”
“嗯。”姜得豆点头。
这事儿连容主子都知道。
“她八成要行动了。”阿克一脸兴奋。
“行动?”
“我看见刀子张给她递了个小瓶子,八成是那种药。”
阿克看了姜得豆一眼。
她很稚嫩,眼神和脸庞都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