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忽然多了道视线,沉甸甸的,很是灼热。
她松怔,看回去,一眼就瞧到了沈一杠清俊的脸。
沈一杠不讲话,微低着头,眼神落在她脸上,眸色越来越重。
姜得豆:“……”
她在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里渐渐低下了头。
他向前凑了一步。
姜得豆向后退去,才退了一点,腰就顶上了桌子。
无路可退。
“……”
她忙抬头看他,眼里晕着丝慌乱。
他还在像她靠近,头随之低下。
随着距离的亲密,他将她看得清楚。
她额边有一缕碎发散了下来,柔软地垂在肩头,不是初见时那样的及腰长发。
——她竟谨慎到剪了发。
沈一杠比她高上许多,不足一尺的距离让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轮廓清晰的下颌。
很白,很干净,没有胡茬。
他双唇微抿,向她脸上落下来。
“……”她的心快速跳了一下。
急中生智,她把手里的水盆高高举起挡在自己脸前:“你、你洗脸。”
他没什么停顿,顺势把脸埋进了水里。
“……”
姜得豆维持着高举水盆的姿势好一会儿,在她双臂开始发酸时他抬起了脸。
沈一杠闭着眼,面上带着水,有细细的水流从他额头缓缓流下。
她把准备好的帕子递到他手上,他自然接过,轻轻擦了擦脸。
“你方才跑什么?”他问。
被她方才的惊慌无措所取悦,这会儿他的声音难得带了丝愉悦。
“……”
姜得豆没答,沉默回视。
他这话问的没有意思,她不跑,拿到等着被他占便宜么?
“端着水,却不让人洗,这是什么道理?”他继续问。
“……”姜得豆这才反应过来:“你抓我进来是想洗脸啊?”
他笑着反问:“不然呢?”
笑意很淡,不及眼眸,仅限脸上。
“……”
他冷着脸时姜得豆不喜欢。
他笑时姜得豆却更是不喜,只觉阴冷。
姜得豆冷眼瞧他:“你分明是故意在吓我。”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洗脸,在院子里也是一样,何必多此一举把她拽进柴房呢。
他低声一笑:“我吓你什么了?”
姜得豆:“……”
“嗯?”他追问。
尾音拉得很长。
姜得豆拒绝回答这个颇具调笑的问题。
她沉默着盯他看了会儿。
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眼神清晰,不见半分恍惚。
“你没中催情香。”她说得笃定。
他垂眸看她,语速极慢地说了句:“你莫不是忘了,沈某是行医之人。”
——行医之人还怕解不了这迷情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