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瞬间停了下来,语调僵硬道:“阿虞,你说什么?”
一直抱臂而立的岳瑛踱步而来,好笑道:“我倒是没想到,我生的儿子竟是个痴情种,我这个大活人在这儿站了半日也没看见。”
宋虞急切道:“哥哥,你说句话啊!”
宋温卿神色复杂,默默不语。
岳瑛率先开口:“你们先回府吧。”
听她的意思,似乎马上就要走了,宋虞情急之下再次扯住她的衣袖。
宋温卿转过身,又恢复了一派从容的模样,淡淡道:“你若是有空,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岳瑛好整以暇道:“不忙,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宋温卿微微颔首,抱着宋虞大步流星离开,将她安安稳稳地放进马车里。
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宋温卿没提一句岳瑛,心疼地望着她的脸:“是不是很疼?”
宋虞轻轻摇头,她更关心哥哥和母亲的事情,她低声道:“哥哥,方才你怎么能那样和母亲说话,万一母亲走了……”
他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所有的声音。
“我与她整整二十一年没有见过面,走了便走了,又不是第一次抛下我。”
他语调冷淡,可宋虞能听出他话中的落寞。
宋虞神色复杂,反握住他的手,许久才道:“可是她救了我,不然我现在不会完好地站在你面前。哥哥,一会儿你和母亲说话,不能再这样了。”
宋温卿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开始关心她:“别说话了,脸上会疼。”
马车微晃,他将她拥入怀中。
“阿虞,幸好你没事。”
他的声音里充满自责与愧疚,宋虞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哥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送她防身的利器、教她如何伤人、让寒露留在她身边,已经足够安全。
可是她在明,李殷在暗,纵使她身边跟着十个人,李殷也能带一百个人过来劫她,就算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抵不过从背后捅来的冷刀子。
她总不能永远不出门。
像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宋温卿沉声道:“阿虞,你放心,以后李殷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宋虞怔了下,连声劝道:“哥哥,你别冲动,他与你同父异母,你若是杀了他……”
“同父异母?”宋温卿语调嘲讽,“静妃与戏子苟合的畜生罢了,他也配?”
宋虞吃惊地望着他。
“不说这个了,”他轻轻摸了下她没有受伤的侧脸,温声道,“一会儿我帮你上药。”
宋虞摇摇头:“一会儿你去和母亲说话。”
宋温卿皱眉。
“你不听我的,我就不理你了,”她眸中蓄满了泪,楚楚可怜,“我才不要让你看我那么丑的样子!”
他惊慌失措地吻她的眼睛,只好答应,轻声安抚:“阿虞不丑,阿虞是长安最美的姑娘。”
“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听。”
宋虞得逞地笑,不小心扯动伤处,疼的嘶了一声。
宋温卿紧张地望着她,无奈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笑得出来。”
“哥哥有母亲了,我高兴,”她依偎在他怀里,小声说,“我也有母亲了。”
他正抚着她的发,闻言微微怔了下,垂眸不语。
到了侯府,宋虞下了马车,没想到祖母竟等在府外。
她忙遮住脸,可是祖母已经瞧见了,哽咽道:“阿虞,你受苦了……”
宋虞摇摇头,轻声道:“祖母,哥哥的母亲来了,是她救的我。”
老夫人微怔,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她的伤势,见没什么大碍,这才推她进府,走上前去。
岳瑛顺势拱手,爽朗笑道:“老夫人。”
“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