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事很难接受,但是阿虞从来都不是温室中的花朵。
皇帝病重,太子温软,梁王虎视眈眈,有些事要慢慢让她知道了。
话音刚落,宋虞果然恍惚了一下,片刻后明白其中关节,控制不住地颤了下。
若是哥哥没有发现,那这些人岂不是就要得逞了?
意识到差点坏了哥哥的事,宋虞眸中染上雾气,站起身道歉:“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梁王的人,我以为只是普通的乞丐……”
宋温卿温和地打断她的话:“哥哥知道,所以不怪你,阿虞,有善心不是错。”
“可是我识人不清,”宋虞懊悔不已,“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宋温卿好笑地叹了口气:“你放心去做,以后哥哥会派人仔细查探他们的身份,不会让阿虞为难的。”
谁为难呀,她只是随手救了一个乞丐,哥哥要做的可太多了,调查身世、走访邻里、暗中盯梢……明明是哥哥为难。
宋虞撅了噘嘴,终于破涕为笑了。
“那哥哥准备怎么处置他们?”宋虞忙问,“他们会不会知道你的秘密?要不就、就……”
她向来善良,想不出什么酷刑,许久才道:“把他们卖到梁王找不到的地方如何?”
宋温卿轻笑一声,直言道:“我准备将他们送还给梁王殿下。”
可这不就是梁王所希望的么?
不过既然哥哥这样说了,想必那些探子也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幸好她没有铸成大错,宋虞松了口气。
“对了哥哥,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宋虞想起正事。
能有什么事,只是想把府上少了些人的事情隐瞒下来,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是让她看见了。
宋温卿面色不变,瞥见左手边的一摞奏章,很快便道:“阿虞,今日能不能替哥哥读一读奏章?”
皇帝病重,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太子,太子吃不消,便时常让宋温卿分担。
有时宋温卿累得狠了,宋虞便主动请缨帮他念,他闭目养神,等念完了他再开口说要写什么,宋虞记个大概,等他休息好了再誊写一份。
这次哥哥去蜀州忙了两个月,一路舟车劳顿,回来又与太子众人议事,一刻都没闲下来过。
宋虞心疼不已,二话不说坐在他对面翻开奏章,大致扫了一眼便口齿清晰地读起来。
怕他听不清,她读的缓慢又平和,温柔的声音轻轻响着。
宋温卿支着额头闭目养神,疲惫了两个月的身心终于放松下来。
宋虞读完一封长长的奏章,许久没听到他说话,疑惑地移开奏章,却见他已经枕着手臂,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她呼吸微顿,望着宋温卿近在咫尺的睡颜出神。
额头光洁,剑眉微锁,眼下藏着淡淡的乌青,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薄唇微抿,下颌线好看又清晰。
平常都是温和方正的模样,可是他睡着时却显得有几分凌厉,可望而不可即。
宋虞小心翼翼地将奏章放下,捧着脸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缓缓伸出手,食指停在他脸上,一寸之遥,绵长的呼吸与微湿的热气一同袭来。
她认真地用指尖描绘着他的眉眼,心中叹了一声。
不知什么样的姑娘才能与哥哥相配呢?
第8章 .深情又添了几分不自知的勾人。……
今日是去梁王府赴宴的日子。
那场初雪的痕迹被清扫干净,整个长安也都默认了梁王李殷的归来。
“小姐,前面好多人呀!好像都是去梁王府的……前面的巷子堵了,有两个大臣差点因为谁先谁后吵起来……啊!终于能走了!”
宋虞坐在马车里,隔着厚重的毡帘听小满在外面叽叽喳喳,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停滞许久的马车继续行驶,摇摇晃晃的,离梁王府还有段路程。
她正百无聊赖着,小满充满惊喜的话语响起:“姑娘!我看到了表姑娘!”
宋虞便让她将方若诗请了过来。
姐妹俩坐在一起,宋虞便有了说不完的话,第一句便是气哼哼的质问:“那日诗姐姐为何要装病,像猫见了老鼠……不对,老鼠见了猫似的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