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想踩你,”她无辜地解释,“我只是不小心。”
他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宋虞挠挠头,还在一头雾水,难道哥哥以为她在报仇么?
推开那扇门,小院里亮着斑斓的暖光,与此处的浓稠夜色对比鲜明。
宋虞乖乖走进去,暖光便洒在她的周身,让她成为最为耀眼的存在。
她回头看了眼隐在暗处的宋温卿。
他问:“今晚能睡着了么?”
宋虞猛然想起那个从眉心滑落到鼻尖的吻,囫囵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关上门跑回闺房。
小满见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连忙上前问:“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宋虞将她推出去,“你快去睡吧,明天见!”
小满伸手挡住她关门的动作,连声道:“对了姑娘,侯爷吩咐匠人打的首饰送来了,就在梳妆台上!”
待房中空无一人,宋虞去梳洗,沾了水的双手抚过眉心与鼻尖,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方才那个尴尬的吻。
她抖了一下,没敢再想下去,多往脸上扑了把水,又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
美目微转,她瞧见几个精致的小匣子整齐地摞在一起,等待她的开启。
宋虞却没什么心情仔细去看,待搽完香膏,径直躺到了床榻上。
许是今日与哥哥斗智斗勇耗费了许多心力,她来不及再去想什么,沾枕头便睡着了。
次日,宋虞尚在睡觉,小满便趴在她床榻前问:“姑娘,老夫人已经来催了一遍,您要去松鹤堂用午膳么?”
已经晌午了么?
宋虞半睁开眼睛,她怎么睡了这么久。
不过昨晚从书房回来的确实有些晚,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问:“哥哥又出府了?”
小满边伺候她更衣边道:“侯爷一早便去太子府了。”
宋虞松了口气,昨日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不见更好不见更好。
她收拾停当,连忙出去了。
到了松鹤堂,老夫人朝她招招手,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笑眯眯地点头。
宋虞不明所以,疑惑地开口:“祖母,怎么了?”
“今日倒是正常许多,”老夫人示意她坐下,“是不是已经接受了温卿不是你兄长的事实?”
为了让祖母宽心,她讷讷点头。
祖母想让他们成亲,可是他们只想继续做兄妹。
这件事要瞒着祖母,不然祖母会难过的。
老夫人给她夹菜,忽然道:“今日晨起,宫里递了拜帖。”
宋虞一下便清醒了,宫里没有几个她认识的人呀,谁能给她递拜帖?总不能是皇后娘娘吧?
于是她忙问:“谁递来的?”
老夫人缓缓道:“是昭阳郡主,皇后的侄女,自幼养在皇后身边的。”
她奇怪道:“你若是不认得,她为何递来拜帖?”
宋虞这才恍然大悟。
宫宴那日,魏皇后确实提起了昭阳郡主,说得了闲让昭阳郡主去找她玩,她还以为只是一句戏言呢。
她连忙把前因后果与祖母说了。
老夫人颔首:“听闻昭阳郡主自幼习武,性子直爽,是个可以结交的姑娘,一会儿你给她回个信儿吧。”
说着林嬷嬷递上了昭阳郡主的拜帖。
宋虞大致扫了两眼,时间定在正月初八,还有好几日。
她让小满收起来,又与祖母打探了些昭阳郡主的事情。
她与长安城中的贵女们来往不多,闺中密友只有一个方若诗,至于旁的人——一般不等她去问,她们便主动过来与她结交了,全因她是宋温卿的妹妹。
祖母轻咳一声,将一段旧事娓娓道来:“说起来,昭阳郡主并不是魏皇后的嫡亲侄女,她是魏皇后的兄长的朋友勇毅侯唯一的女儿。勇毅侯满门忠烈,皆战死沙场,只余了昭阳这一个孩子,记在魏皇后兄长名下,后来又被魏皇后养在宫中。”
“怪不得她自幼便喜欢习武。”宋虞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