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第一次抢了,你奈我何?”李殷阴恻恻道,“更何况,她不是你妹妹了,你还护着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面前一黑,右脸一痛,被一拳打得踉跄,好不容易才扶着墙壁站稳。
待睁开眼睛,眼冒金星。
宋温卿早已将手背在身后。
李殷目眦欲裂地望着他:“你有什么资格!”
他状若癫狂,扬声道:“人呢,都给我上来!”
楼下寂静无声,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嚎。
李殷难以置信地望向气定神闲的宋温卿,问:“你……?”
“是我干的,”他微微抬眸,“有何不妥?”
他步步紧逼:“五弟好大的能耐,竟带人封了玲珑阁,若是我不过来,你要做什么?”
许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气,气势逼人,李殷微微瑟缩了下,很快又挺直了背,嗤笑道:“自然是将你养了十六年的宝贝妹妹送入梁……啊!”
转眼的工夫,李殷望向自己耷拉下来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在袖管中晃荡着。
宋虞根本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只知道李殷的胳膊废了,连忙拍手称快:“哥哥好棒!“”
“你竟敢伤我!”李殷狰狞着开口。
“伤你又如何?”
宋温卿淡淡瞥他一眼,附耳提醒道:“五弟,父皇很快便醒了,有空追着阿虞跑,不如去查查淮春社。”
淮春社是李殷的母妃还在世时最喜欢的戏班子,常常召进宫听戏。
听到这个名字,李殷酒醒了大半。
他微微眯起眼睛,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想知道为何你十二岁后父皇对你不闻不问么?”他从容道,“这便是答案。”
李殷的面容开始扭曲,他厉声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宋温卿却没再理他,看向宋虞,笑道:“阿虞,咱们回家。”
见他轻松解决了此事,宋虞兴高采烈地拉着方若诗的手下楼,独留李殷一人怔在原地。
走到一楼,楼上还在接连不断地传来簪钗落地的声音,宋虞摇摇头,幸灾乐祸道:“看来又要赔一大笔了。”
须臾,她望向宋温卿,问:“你怎么在这里?”
“回去再说,”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先上车吧。”
宋虞和方若诗一同坐上马车。
“诗姐姐,你没事吧?”
方若诗捂了捂发紧的心口,蹙眉道:“阿虞,梁王经常纠缠你?”
“算是吧,不过从前他从未这样过,”宋虞抿了下唇,“幸好哥哥来了,不然……”
从前李殷只是言语之间颇为放肆,带人来堵她倒是头一回,也不知是何缘故。
不过不管是何缘故,她以后都不能再轻易靠近李殷了。
怕方若诗担心,宋虞略过不提,转首笑道:“对了诗姐姐,上次咱们喝醉了之后,你是被楚平遥送回家的么?”
那日楚平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会答应送诗姐姐回家,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这个名字,方若诗的眼睫颤动了下,轻轻颔首。
“我还以为他骗我呢,没想到还挺像个男人,”宋虞松了口气,又忙问,“不过他没对你发脾气吧?”
方若诗摇摇头:“没有,他……脾气很好。”
宋虞傻眼了:“诗姐姐,你说什么呢?”
楚平遥以前可是长安有名的纨绔,性子极为暴躁,稍不顺心便对人非打即骂,现在虽然收敛了点,但是脾气很好还算不上吧?
她严肃道:“诗姐姐,虽然他帮了你,但是你不用给他说好话。”
方若诗失笑,没再说话。
尚书府与朱雀大街隔了两条街,将方若诗送回尚书府,马车再次启程。
方若诗临走之前特意叮嘱她在马车里不要乱看乱动,这不是端庄淑女该做的事。
宋虞牢牢地记住,独自端坐在马车里,大脑放空,有些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