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感觉现在的就自己像只被扼住命运后脖颈的猫,如何扑腾也挣脱不了恶狼的利爪。
索性沉哼一声, 气呼呼地转过了头。
“林逸霄可不会是这样的。”
闻言祁朔手掌微顿,眼底柔意稍淡,复而眯起了眸。
奚蕊对身侧男子的变化浑然不知,又补充道。
“据说林家大公子生得霁月清风,又与人为善哎呀——”
“是吗?”
男子不甚友好的低沉嗓音传来,膝盖上手掌的力度稍重,引得她骤然坐直了身体。
奚蕊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复想到这是林知眠和她讲的,竟又回了些底气。
“那是自......自然,贵妃娘娘说林家大公子乃如今林家掌门人,自当是温润如玉,若非好善乐施,又如何能执掌林家这般大的产业?”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顿了顿,她继续语重心长道:“所以夫君既然要用别人的身份出行,维持人家形象多少是应尽的职责嘛,若是因此败坏......影响了林家声誉,岂不是太......”
听着她愈渐减小的声音,祁朔支着头目不斜视地同她瑟瑟目光对峙。
“太什么?”
奚蕊瞧了眼他,咽了咽口水,又道:“太不道德。”
话音落,她感受到车内空气倏得凝固,耳边是马车车轱辘缓行着踏过地面的声音,心口是紧张的砰砰跳动。
“竟不知夫人对别的男子这般劳心废神。”
男子再次低垂了狭长的凤眸,可那眼底却是柔化了素常的肃杀。
轻声开口的嗓音像是染上了惑人心智的蛊,使得她半响也未回过神来。
突然意识到他这话意味不对,就好像......好像是她对旁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样。
“.......我没有!”倏然而起的慌乱让奚蕊一时间竟组织不起完整的话语,“我只是想着夫君此番若出了差池生了危险......”
小姑娘憋红了脸解释的神情引得祁朔忽而低笑。
他薄唇弯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虽是转瞬即逝,却也让奚蕊晃了神,继而震惊到多眨了两下眼。
他......他刚刚是在......笑?
等等,他为什么要笑?
“你......”她眯起眼,“在诓我?”
祁朔握拳抵唇,眸光再次恢复淡然:“没有。”
她若是信了便有鬼了!
可当真是理直气壮呢。
奚蕊再次气极,遂拉起搭在一旁的软被朝身上一卷,然后往内将自己滚做蚕蛹状,背对着他。
末了还不忘将头埋在被子里闷闷补充道:“听闻林逸霄公子可是十分宠爱妻子的,不像夫君,日日以欺负妾身为乐!”
“......?”
*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南景州,奚蕊决定这一路都不要理他。
祁朔瞧着自家小姑娘日日怒气冲冲,时常在他面前故意冷哼的模样虽觉傻气颇多,但倒也娇憨可爱。
若她觉着舒心便罢,也由着她去了。
文茵与阿绫认为自家夫人最近十分不正常,不论是问什么皆是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情,一日中说得最多的字莫过于‘嗯’‘哦’‘好’。
难不成是和公爷待得久了,这冷若冰霜的性子还能传染不成?
这般安静的夫人倒是让她们十分不习惯。
不过这也并不是她们能问的,且夫人日日待在公爷身边,该是无碍才是,思及此二人虽有疑虑却也没有多言。
但奚蕊近日还真的有碍。
这次出行只随了两辆马车。
钧左与铭右分别驾驶一辆,奚蕊与祁朔在前,而随行物件及其他众随侍则在后。
他们所在的马车十分宽敞,即便是各躺一侧也有足够宽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