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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的一片狼藉同样落到了隐匿于一角的人眼底。
瞧着那愈渐远去的背影,她微勾唇角,冷哼一声。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人身边护卫不少。
*
经过方才一番插曲奚蕊的好心情毁了大半,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回府。
“林夫人。”忽地,一道急切的女声叫住了她。
赵柔儿面颊红润,疾步而来,又小口喘着气,搭在额前的发丝因着出了薄汗而贴在鬓边。
“林夫人……柔儿是来道歉的……”
奚蕊抿抿唇,眼皮一跳,直觉没有好事,只想离开:“不必了。”
“林夫人!”赵柔儿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腕。
奚蕊眉头一蹙:“放手。”
“我……我知道前几日的事情有些冒犯……”赵柔儿泪眼朦胧,她的声音不大,可这般路上的拉扯很容易便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那不是赵家的小姐吗?”
有人认出了赵柔儿便开始纷纷议论。
“她拉着的人是谁?”
“好像是沧州林家大公子的夫人?”
“不愧是景州第一美人,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啧啧……当真是惹人心疼。”
……
“赵小姐,你不是还在禁足吗?”奚蕊冷哼一声,用力抽出了被她抓住的手腕。
赵柔儿敛下眼帘,悬挂着泪珠的睫毛颤动不止:“是,可是不得夫人原谅柔儿寝食难安,这便私逃了出来,若能得夫人谅解,便是再被义父罚的更重,柔儿也心甘情愿。”
她这一番话说的楚楚可怜,闻着皆是面露同情,再转而看奚蕊时都带了些指责。
“这林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怎得还欺负人?”
“不是什么大事便罢了吧,女子何苦为难女子?”
……
奚蕊攥在袖中指甲几欲陷入掌心,这人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既然她这般卑劣地在大街上给自己难堪,她倒也无需顾忌什么。
奚蕊垂眸,双手交叠于腹部,压低的声线夹杂了几分无辜和几分委屈:“不知赵小姐是在指何事?我实在是……没听懂。”
赵柔儿掩面拭泪,低声道:“那日柔儿与林公子什么也没有,希望夫人不要误会……”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奚蕊心中冷笑,表面却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
顿了顿,她似有些难以启齿:“……只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跑到倚翠阁,还穿着单薄……”
赵柔儿心底一沉:“夫人您……”
“我与夫君心心相印,自是明白其中误会,可赵小姐这般行径,也不甚妥当。”
不待赵柔儿回应,她继续轻叹道:“要我说,赵小姐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将你养大的义父,想来赵老爷这般宠爱小姐,此番禁足多少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
这番话语重心长中又夹杂了丝丝劝慰,硬是让周遭方才还在指责于她的人倒转了话头。
商贾之家圈养瘦马的事本不是秘密,赵柔儿的身份更是没有隐瞒,经这样一番话,谁还不明白这其中弯弯绕绕?
见说的差不多,奚蕊也不想再在这里虚与委蛇:“若无旁的事,我便先走了,小姐还是莫要让老爷担忧。”
以前只觉她甚少说话,上赶着去倚翠阁定是没脑子的跋扈善妒之人。
却没想到她还能这样阴阳怪气,赵柔儿脸色白了又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愤恨一闪而过,竟是一时哽噎到无法出声。
……
眼见着远离了人群,又拐弯绕进了个巷子,强撑着宽容大度模样的奚蕊顿时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