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该死。”男子的声音如淬寒冰,“自己滚去黑狱领罚!”
一语落,一众人皆是不寒而栗。
黑狱可是军中最为严厉的刑堂所在,向来都是惩罚重犯之地,钧左副将竟然......
可钧左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属下遵命。”
祁朔捏着眉骨,鹰隼般的厉眸戾气横生。
她已经了无音讯有半日了,胸腔蔓延的疼痛与不安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收紧手掌,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也顾不得什么隐藏身份,派出了所有暗卫出去寻找。
铭右踏门而入上前禀报:“启禀公爷,方才属下等已派人搜来了今日出城所有车马特征,城东有一辆极为可疑,据说有人见到同夫人身姿相似的女子就在其中,属下已派人向那方赶去......”
闻言祁朔唰得一下睁开微阖的双眼,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不待铭右说完,人便已经大步迈出了门。
......
三哥已经在林中寻了一下午奚蕊的踪影。
方才他一会去便见着那鳖孙裤腰带散乱着昏倒在车厢内,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小贱货,最好别让老子找到你!”三哥呸了一声,满目阴狠,心头的愤恨愈演愈烈。
就在此时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被手举火把的骑卫团团围住。
三哥心生惶恐:“......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首之人未发一言,单手一挥便有人上前要来抓他。
三哥脸色大变,也知此时定是有难。
于是他借着自己人在马下的灵巧一下子冲出重围,朝不远处的马车跑去。
袖中匕首顿现,他伸手割裂缰绳,翻身上马,又扬鞭绝尘。
铭右紧跟着祁朔一路奔驰,在见着前方的混乱时大喊一声:“公爷,便是那里了!”
人在逃命时总是会被激发出无限的潜能,此时的三哥匕首插入马背,整个人弯腰匍匐,一时间竟是无人能赶得上去。
祁朔狭长的眼眸眯起,高束的墨发在疾驰的劲风中拉成一条直线。
忽地,他单手移向后腰,修长如竹的指节覆上火铳,黝黑如夜的瞳孔倒影出斑驳的光影。
铭右见状双眼瞪大。
公爷竟然要用火铳,这可是军中之物,倘若被发现——
砰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使得丛林飞鸟振翅而飞,不远处疾驰的马匹高扬前蹄,三哥还没来得及得以的面容骤然碎裂,然后在双腿传来的一阵剧痛之中摔下马背。
眼前的视线朦胧模糊,他隐约见着男子迈动修长的双腿朝他走来。
“人在哪?”
“我......我不知道你在啊——”
方才被击穿的腿骨被人碾在脚下,男子睥视而来的目光凌冽如刀:“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三哥痛得面目扭曲:“那个小贱人啊——”
咔嚓一声腿骨完全碎裂,祁朔攥紧着拳耐心已然要完全消耗殆尽。
“这马车里面还有一个人!”
铭右带人巡视四周,终于发现了那不省人事的瘦小男子。
只是这场景却让他骤然愣在了原地。
祁朔黑沉的脸几欲滴出水来,车帘撩开的瞬间满目凌乱直直传入放大的瞳孔。
只见那男子裤带散乱,粗长的绳索纷杂了满室,很明显奚蕊已经跑了。
“公爷,这些人......”
愤怒完全席卷了他的脑海,祁朔几欲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了几个字:“杀了,喂狗。”
嘭的一声马车车厢应声而裂,他已然不想再看到一丝一毫。
就在此时,一枚玉簪跌落在他脚边,清脆的声响使得祁朔移过眼神,又瞬间僵硬。
那是她素常戴着的一只。
脚步仿佛被灌了铅一般,他喉咙艰难地滚动,然后俯身捡起,只感觉眼前种种全部化作利刃直穿胸膛,一下一下凌迟着他的心脏。